第74章

薄雾霏微,香烟袅袅,似又朦胧见得娇俏女子独立花丛,回眸间,但笑:“盼君共揽菊,郎君何时归?”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七载夫妻,终成诀离,怨从何生,恨由何起,惟各自心知罢。

风过去,心不静,浅沉吟:

“更深风止春幡住,人面知何处?落红无计恁阑珊,犹见故园明月、笼清庵。

昔亭下枕花阴醉,闻子规声碎。而今魂上恨离天,不堪再当月下、忆初年!”

燃烧的笺纸缓缓飞落,没于早已冷去的灰烬中。缘已尽,情不堪,惟余此意,愿能慰斯人在天之灵。

远处早鹊两三声,晨曦已现,这等安谧日子,却不知还余几何?

天色微亮,禹弼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郎君如今,也是时当为后计做打算了!”

抬眸间,见一抹褐色闪过,便闻鹃啼数声。

禹弼似有所动,叹道:“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郎君入梁已七载,难道不思归?”

听者一震,望天不语。

禹弼进而道:“殿下乃蜀中世子,怎可久居他人域下?更何况,二王子如今已长成,于情于理,也该替兄长分忧!”

南宫霁面色一滞:“二弟?怎可。。。”

禹弼放眼西望,面色沉重:“为全大局,殿下不可显优柔!当下历经羌桀之离间,加之周淮安一案,天子的猜忌,已是日甚一日!殿下若再不设法脱身,时局恐愈发于我不利。”

一抹苦笑浮上嘴角,南宫霁喟然一叹:越凌对自己的猜忌,原早已人尽皆知!自羌桀离间事起,他虽口称不疑,却一再遣使入蜀,实为探听;周淮安一案,他以退为进,实则步步紧逼;到如今,他更是连辩驳的余地都不留与自己!思来怎不教人寒心?

只是说起后计,南宫霁不禁蹙眉:“眼前之困未解,却言后计,先生不觉无稽?”

禹弼摇头:“郎君福泽深厚,自可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