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宫霁闻听,心中倒果是宽去几分,便问道:“你既是蜀人,又怎会入到这梁宫中?”

闻那黄门叹了一声,面上浅露戚容,幽幽道:“贵使不知,我自幼家贫,父母无计将我出卖,几经辗转来到汴梁,后又入了宫。我自小离家,十数载未闻乡音,却不知如今蜀中如何,家中可好?”

南宫霁但闻此,疑虑已消去大半,稍作思量后道:“你若能与我线索一二,我或能替你打探家人下落。”

小黄门闻言面露感激,然沉吟片刻,却复显沮丧:“还是罢了,莫言如今我能想起的甚少,寻亲谈何容易?再说便是寻到了又如何,我如今的身份,亦是不能奢望回乡团聚,何苦再添家人伤绪。”

南宫霁思来也确是,便转而道:“你或可告知我你的名姓,我若替你寻访到,便只先告诉你,不惊动你家人亦可!”

黄门忖了忖,思来此着实是一法,便一揖道:“那便劳烦贵使了,我现只依稀记得本家姓文,家人幼时似唤我做四哥,想是排行第四。入宫后我便改了名姓,如今唤作张令其,郎君今后若有事找我,报此名即可。”

此事说罢,前方也将到金明池。

令其忽问道:“贵使此来匆忙,可曾打好腹稿,以备赋诗?”

南宫霁一怔:“原只说钓鱼赏花,怎的还要赋诗?”

令其道:“此是惯例,宫中每有赏花钓鱼之会,官家皆要诸臣做诗助兴。原您为外使,常情下倒不强求,然就怕官家兴起,钦点你做,那便推脱不得了。”

南宫霁敛眉问道:“临时赋诗,难免为难,若有人做不出,则会如何?”

令其笑道:“这便不好说了,若是朝臣,罚酒的亦有,降职的亦有!然贵使倒无须忧心,您是远客,必然不会受罚!”

南宫霁却依旧愁眉不展。

令其知他是怕失颜面,便道:“说是临场赋诗,实却是早已定题的,无非是些应景之句,吟赏花钓鱼、饮宴之趣。”

南宫霁颔了颔首,正待思量去,又闻令其道:“贵使精习射乎?”

南宫霁诧异道:“今日还将习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