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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尘子知她胆小,也不愿吓着她。河蚌却是个极少虚伪的,话落就往井里一跳,入水无声,水面只见一圈涟渏。

虽然这大河蚌似乎很有来历,但是容尘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注视着井面,难掩眼中焦虑。叶甜站在他身边,也望着井下,似乎在安抚他,又似乎在安慰自己:“她本来就是水系内修,在水中当不会有事才对。”

容尘子低嗯了一声,十一个人加一条蛇都没有再说话。

水下幽暗,但河蚌水中视物还算清晰。井中无鱼,越游越觉空旷。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星芒状植物,竟然是一片红藻,两边是水晶柱,中间一条道路,道路尽头是一座水晶宫殿。身边的水是碧蓝色,轻柔而熟悉。

河蚌神色惊疑——不可能,怎么会回到凌霞海域的海皇宫?

她沿着红藻走过去,两边的水母有桃花粉的、有宝石蓝的,景色俱都是她最熟悉的。她行至宫前,大门如往常一般打开。两个侍卫恭敬地参拜:“海皇陛下。”

河蚌摇摇头,殿中一人缓缓行来,红衣黑发、步若莲华:“又去哪里玩了?”他语声温柔得如同冬日暖阳,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案上:“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葱烧海参,快过来吃。”

河蚌梦游一样走到案间,水晶碟子里果然放着葱烧海参,还有八宝豆沙鱼,面前的人容色皎皎、举止优雅:“又玩得一身汗。”他以柔软的汗巾擦了擦河蚌的双手,“好了,趁热吃吧。”

河蚌瞬间红了眼眶。

那菜香,真香。河蚌嗅了嗅,就开始流口水。可是她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我怎么在这里,海皇宫怎么会在李家集的一口井底?”

淳于临微蹙秀眉,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李家集?”

河蚌突然跳起来:“对了,还有你!你明明已经被鸣蛇拖进石缝里了,我探过你的脉,是救不活了的,你如何又在这里?”

淳于临坐在她身边,细心地替她挑去鱼中的刺,语声宠溺中带着无奈:“陛下,你又在玩什么游戏?今早我去东海买海鱼了,你答应乖乖呆在家里的,结果又跑出去玩了,现在才回来。哪来的什么鸣蛇、石缝?”

河蚌看看殿中摆设,俱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她神色可怖:“难道我真的在作梦?容尘子呢?”

“啊……”淳于临哄她把嘴张开,将挑过刺的豆沙鱼喂进她嘴里,温柔如昔,“容尘子是谁?听着好像是个道士,陛下最好莫要招惹。”

河蚌如堕幻梦:“不可能……”她打了个哈欠,低头将自己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那我去哪玩了呢?”

淳于临又喂了她一块软软糯糯的鱼肉,轻声问:“好吃吗?”

河蚌几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她答得毫不犹豫:“好吃!”

淳于临浅笑:“那么快吃,吃完陛下应该午睡了。”

河蚌吃着美味的鱼,还在苦想:“那容尘子呢?”

淳于临用汗巾替她拭净嘴角,笑如昙花:“又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河蚌很快吃完了鱼,淳于临揉揉她的肚子:“饱了吗?”

河蚌点头,淳于临便抱起她,穿过富丽堂皇的宫殿,走进她的卧房,连被子都是她平常用的。淳于临将她放在水晶床上,河蚌确实有些昏昏欲睡,她变成大河蚌,整个身子都缩回壳里。淳于临轻轻拍着她的壳,哼着一首海洋的歌谣。

河蚌将要睡着时,突然又醒过来——容尘子在井上等她呢。淳于临明明已经死了呀,清韵还帮她背着几个大橘子呢。可是眼前的淳于临这般鲜活,难道清虚观的事,真的只是南柯一梦?

睡意袭来,大河蚌翻了个身抵制困意——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试试方好。她在壳里咬了咬自己的手,痛得眼睛都要流下来,外面淳于临依旧拍着她的壳,歌声柔情百转。河蚌想来想去,突然还真给她想到一个办法——真身化作人类,不是说那里会有个什么膜吗?如果作梦,那东西肯定还在,嗯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