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人认了出来,众人顿时又吃一惊。皇城的门?他们听说黄东玄昨夜铩羽而归,还以为是皇城守备森严,他无力攻破才只能撤兵。可若有本事将门砍下来,足见皇城外的守军根本拦不住他,他是能够进皇宫的。那他撤军的缘由又是什么?!
连周易宗瞧见那东西也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黄东玄。
黄东玄似笑非笑道:“昨天晚上我的确带兵打到了皇城门口,原本我是打算进宫去擒拿贼首,救出皇帝。不过我们将领府的周督军忽然带兵追来,将我拦下,非要我撤军不可。他这一阻挠,动摇了我军的军心,我才不得不放弃。若不然,今天的会盟就该由小皇帝出面来主持了。”
众人愕然,目光又齐刷刷射向周易宗。
周易宗脸色骤变,磕磕巴巴道:“什么?我、没……你!你!”
他昨晚的确在黄东玄要进宫之前把黄东玄给拦下了,可这门又是什么时候砍下来的?那时候他们明明还没到皇城脚下啊!
原本他阻拦的理由明明是黄东玄擅自用兵,违背命令。可这门一出,反倒成了他蓄意阻拦,不让黄东玄救出受困的天子了——这分明是黄东玄设计陷害他!
满座再度哗然,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仍揪着黄东玄不放,亦有人指责起周易宗来。一时间,江陵府成为了众矢之的。
周易宗没见过这阵仗,脸色胀得通红,百口莫辩。黄东玄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掏着耳朵,全不把众人的话当一回事。而人们也只能指责唾骂,却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手段能对江陵军进行制裁。
从始至终,午聪一直坐在人群中,一语未发,默默观察着各府使者的反应。
就在此时,长沙府的使者忽然站了起来,高声道:“诸位,适可而止吧!”
众人的注意力被他引了过去。
只听那长沙府的使者高声道:“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申论对错有何意义?如今我们汇聚于此,难道不是为了共同伐贼?黄将军既已躬先表率,以千余士卒攻破京城守备,就说明叛军根本不堪一击!既如此,我们难道不该齐心协力,尽快制定勤王方案,挽救朝廷吗?缘何还在此逞口舌之快?!”
他一番慷慨陈词后,众人逐渐安静下来,有人无奈摇头,有人暗暗叹气。
卫玥倒是十分清明地暗笑了一声。长沙府那使者说的话听起来公道,只是他说这话也未必没有私心。长沙府与江陵府相毗邻,只怕是长沙府已看中了黄东玄的才干,起了招揽之心,才刻意在此先卖个人情。
果不其然,那长沙府的使者说完后朝着黄东玄示好地笑了笑,黄东玄亦回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