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打谢无疾到了澶州,薛家非但没有收敛,还仗着与谢无疾的关系日益骄纵跋扈了。就这几个月,他已经听说了好几次薛家人为非作歹,还放出话说他们背后有谢无疾的军队撑腰的恶**件,导致他们军队的名声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明明谢无疾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军中的军纪一向非常严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再这样放纵薛家,军心必乱,澶州必失。可他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肯对那薛家强硬一些呢?难道真是顾及亲情顾及到了犯糊涂的程度?
午聪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谢无疾淡淡道:“很好。”
午聪与刚催完粮回来的士兵都是一愣。很好?好什么好?他们看到谢无疾一向淡然的脸上似乎浮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不可捕捉。
谢无疾没有回答什么东西好。他合上自己正在看的书,站起身,摘下悬挂在一旁的铠甲。他的亲兵立刻上前,帮他穿戴铠甲。
午聪惊讶。忽然披甲是要做什么?
却听谢无疾道:“午聪,传令下去,让先锋营立刻点兵,准备随我出发讨贼。”
此言一出,帐内皆惊。
午聪吓了一跳,忙问道:“讨贼?讨什么贼?是有敌情么?”
谢无疾捧起头盔,戴在头上,平静道:“不。讨——国贼。”
午聪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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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营帐中的士卒们正散在各处聊闲话。
原本军需的储备量在军中应是秘密,不该为普通士卒知晓,以免引起军心动摇。然而也不知是因为最近的军粮供给有所减少,还是军需官口风不严,战士们竟都听说了军粮所剩无多之事。
恐慌、焦虑、愤慨之情逐渐在军中蔓延。
想当初军队刚进澶州的时候,因为那薛家是谢无疾的舅家,而谢无疾在军中又素有威望,因此战士们提起薛家时也颇为尊敬。可如今战士们再提起薛家,各个都是深恶痛绝。
“我听说今天将军又派人去薛家要粮了,薛家还是什么都不肯出。他妈的,我说句难听的话,要是没有姓薛的,澶州能乱成这样吗?军粮本来就该他们出,我们都是在替他们收拾烂摊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