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子仪似乎没料到能得如此夸奖,身架端得更为拘谨:“州牧过赞,不过是件浅易小事。”
朱瑙摇头:“你太谦逊了。”
不得不说,窦子仪此事做得十分出色,已超出朱瑙预期。朱瑙只命他整理可用信息,他整理得十分详尽,有些小事看着似乎没什么意义,利用好了,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更重要的是,窦子仪绘制了地图。从地图上把各方势力标明,何处需要忌惮,何处可以利用,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朱瑙仔细审视地图,越看越满意。他笑眯眯道:“辛苦你了。来日若能平定山贼,你功不可没。”
窦子仪被朱瑙夸得不知如何自处,手足无措。地图交完,他亦无事可做,便低着头道:“州牧若无其他事,下官便告退了。”
朱瑙挥挥手:“好,忙你的吧。”
窦子仪退到门口,只觉自己脸颊发热,竟连耳朵也有些烫。他在州府任职多年,因体弱一向被人瞧大不起,他自己亦习惯了,不爱去争。因此他几乎很少被人夸奖。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他的脸皮竟会这么薄。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朱瑙一眼。朱瑙似有感应,亦抬头看他,见他脸色如此,不由微微挑了下眉。
朱瑙似有察觉,含着笑,摸着地图感慨道:“果真是心思细密,聪敏过人啊。”
窦子仪:“……”
他想走又没动,踌躇片刻,低声道:“下官曾听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顿了顿,道:“知遇之恩,永不敢忘。”
作了一揖,这才真的转身离开了。
……
一日后,一份公文直接从州牧处发出,送到底层官吏之手,又从底层官吏处逐渐传入众文吏手中,令州府上下大为震动。
“这是什么?招降书??”钱青不可思议地抖抖手里的文书,“州牧说让你们直接送去所有山寨??”
“倒也不是所有……”小吏道,“屠狼寨、黑山寨等凶恶残暴的山寨,州牧没让我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