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儿多大年纪?”
“六十多岁, 奔七十的人了。”
“奇怪,他一把年纪了,又疾病缠身,为什么还不立太子?”
“谁知道?兴许想霸占龙椅到一百岁吧。”
“真贪心!当了几十年皇帝, 还不够?还不腻?”
“老病交加, 早晚得退。依我猜,多半是庆王继承皇位。”
“我倒觉得,大皇子更有胜算, 他娘是贵妃,他外祖是三朝元老堂堂太傅,靠山比庆王强大。”
“但庆王自身威望高,立过赫赫战功, 掌握着北营兵权,料想不会轻易认输。”
“……”
“总之, 眼下能与大皇子相争的, 只有庆王,皇帝老儿估计熬不久了,具体由谁继位,变天时便知。”
宋慎自斟自饮,听完并不意外。
承天帝的病情,他曾亲手诊过, 确实是衰老得难以康复了。
饭毕,他上楼进客房休息,佩剑横在身上,和衣而卧。
入睡半个时辰后,门外突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宋慎戒备睁开眼睛,闯荡江湖练出来的警惕性使其浅眠,握着佩剑翻身下榻,靴子落地无声,闪身贴着梁柱,定睛望向门口。
下一刻,房门被“叩叩~”敲响,来人唤道:“宋大夫?”
“谁?”
“是我,小谢。”
宋慎以剑柄挑开门闩,开门扫视一圈后,爽朗笑道:“小谢,进来吧。”
来人高大健壮,脸膛黑中泛红,相貌敦厚,是当初负责接宋慎出狱的庆王侍卫,进门便高兴告知:“恭喜宋大夫!二位殿下费了老大功夫,终于劝动了圣上,圣上允许您踏进都城了!”
宋慎欣然舒了口气,“好!”
“听说,您在淮东之乱中受了伤,不要紧吧?”
宋慎满不在乎答:“不要紧,皮肉小伤,已经痊愈了。”
“我们统领可佩服您了!给大家说了几遍您临危不惧的神勇事迹,有些新来的弟兄,特别想见见您的庐山真面目。”
宋慎洗了把脸,精神抖擞地拎起行囊,“你们统领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既然圣上允许,我就不住客栈了,得赶在落锁之前进城门。”
“哎哟,那您可得赶紧了,晚了得明早才进得去。”
“告辞,改天再聊!”
于是,宋慎马不停蹄地赶路,抢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于闹市牵马步行,无暇观赏繁华都城的车水马龙,急匆匆,兴冲冲,直奔瑞王府。
他迫不及待想看见瑞王!
但,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他放慢了脚步,低下头,打量自己灰扑扑的衣服,犹豫片刻,转身先回了医馆,洗漱一新后才重新赶往王府。
谁知,半路意外遇见了个了老朋友。
“嘿,小心!”
车夫手忙脚乱地勒缰,后怕大嚷:“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看见了马车也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