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沉默接过,腰悬佩剑,背负夏莉骨灰,包袱不重,却压得他垂首,原本熬得发红的眼睛更红了。
“唉,事已至此,只能劝您节哀了,想开些,快打起精神出城吧,。”
“多谢。”
宋慎深吸口气,硬生生把涌上心头的悲恸摁下去,振作抬头问:“我入狱期间,有没有人去找过紫藤阁和南玄武医馆的麻烦?”
“贵医馆无事,但紫藤阁被官府查封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被抓吗?”
侍卫摇摇头,“目前没有。”
“瑞王……他怎么样了?”
“瑞王殿下被圣上勒令禁足反省,禁足令解除之前,无法离开府邸。”
宋慎皱了皱眉,“我如今腾不出手办私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只要在下办得到,非常乐意为宋大夫效劳!要不是您,我的旧伤恐怕永远无法痊愈,医治之恩,理应报答。”
“哪里,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宋慎现在是请求,而非要求。”
“您说来听听?”
宋慎嘱托道:“紫藤阁受我连累被查封了,有劳你给周彦清周阁主带句话,请他把属于我的积蓄分发下去,安抚并遣散阁中人,切莫忿忿不平嚷嚷,以免遭致灾祸。”
“行,在下记住了。”侍卫不由得赞叹:“宋大夫真大方!难得您肯信任我,放心,此事交给我了,一定尽快替您转告!”
宋慎从前懒,决裂后忙,积蓄一直由周彦清打理,临时交代别人倒不妥,抱拳道:“有劳了,改天有机会请你喝酒。”
“小事一桩而已,您客气了。”侍卫望了望漫天飞雪,憨憨道:“风越来越大,不耽误您赶路了。”
宋慎虽焦急,却努力为受牵连之人作了安排,利索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那,就此别过了。”
“您路上小心!”
宋慎喝了口御寒烈酒,马鞭一甩,冲进了风雪里,朝城门方向赶去。
晌午时分,狂风暴雪席卷都城,寒意刺骨,处处行人稀少。
“吁!”
宋慎出城后不久,另有一名相熟的庆王侍卫负责接应,行至北郊一处茶馆打尖并候命。
庆王于午后露面。
两人秘密相见,门一被推开,宋慎便起身相迎,“殿下!”
庆王除下藏青大氅,神态惯常威严沉稳,“坐。”
宋慎并未落座,而是郑重施礼,感激道:“多谢殿下伸出援手,宋某才能毫发无损地出狱,救命之恩,宋某铭记于心,但愿有生之年能报答一二!”
“本王救你,既是保四弟,也是保自己,故必须救。”
庆王落座,开门见山地告知:“现已经查清楚了,情蛊一事,确属阴谋陷害之举,敌人太狡猾,抢先毁灭了关键证据,弄得无法实施抓捕。”
宋慎心往下沉,恨得扼腕,凝重问:“这个案子,不知圣上是如何判决的?阿琛、瑞王还好吗?惠妃娘娘她们,可有受牵连?”
“倒霉中的万幸,圣上当天发怒后回宫,经本王等人呈交阴谋证据并斡旋求情,他冷静后消了气,并未下旨安排审判,即是不予立案的意思。倘若认真审判,你休想毫发无损地出狱。”
“至于瑞王母子,均受了训斥,幸而圣上宽厚仁慈,怜悯惠妃曾遭受丧女之恸,念其初衷只是爱护儿子,加之顾虑大局,权衡利弊后,并未严厉惩罚瑞王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