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晚上的可是烈酒!宋大夫,你怎么没拦着呐?殿下忌酒,你不知道吗?”
宋慎摸摸鼻子,“抱歉,我的失误,未能及时阻拦。”
老太监不满地靠近,端详一番,更不满了,“唉哟,衣服都打湿了,您究竟喝了多少?”
“就一口。”瑞王轻描淡写,“酒壶倒了,溅湿了衣服。”
老太监压根不信,却不便直白询问,憋得难受,劝道:“很晚了,殿下该歇息了。”
宋慎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薄披风,为对方披上,“确实不早了,听王公公的,赶紧回房歇息。”
“好吧。”瑞王衣来伸手,自然地接受照顾。
老太监旁观,欲言又止,忧心忡忡。
他思前想后,选择悄悄行动,追赶上已经踏出瑞王府大门的宋慎。
“宋大夫!”
“等会儿!”
宋慎牵着马止步,诧异问:“王公公,有什么事吗?”
“这坛酒,请带回去品尝。”
老太监屏退随从,双手奉上酒,“此乃惠妃娘娘所赐,她听说你喜欢品酒,特意派人去御酒坊挑选的佳酿。”
往日,你都是吩咐小厮跑腿,今天为什么亲自跑腿送来?宋慎犯了嘀咕,接过礼物说:“有劳公公。等下次有机会进宫,我一定当面谢过娘娘。”
“有件事,咱家必须提醒你了。”
“什么事?”
老太监装糊涂已久,委实憋不住了,开门见山,耳语透露道:“近日,宫里有了些风言风语,议论你和我们殿下……唉,也不知是谁最先嚼舌根,怀疑你和殿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怀疑你们有断袖之癖。”
宋慎神色一凛,“竟有此事?我没听说。”
“宫中秘闻,刚刚开始流传,你当然不知。”
“实话告诉你,娘娘已经听说了,昨天传咱家问话,咱家没辙,只能推说‘下人造谣生非、用心险恶、毁谤殿下’。”老太监束手无策,愁眉苦脸,“殿下尚不知情,娘娘不愿儿子烦恼,吩咐暂且瞒着。”
宋慎略一沉吟,“多谢公公告知,我知道了,回去便思考应对之策!”
老太监意有所指,“我们娘娘,只有一个儿子,视如心肝宝贝,盼望殿下早日成家,渴望抱孙子,你却勾引——唉,宋大夫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的。”
“宋某明白。”
“你下次进宫,娘娘不一定客气以礼相待了,切记,务必提前准备解释之辞。”
宋慎从善如流,“多谢公公提点。”他话锋一转,低声问:“这件事,不知公公是如何看待的?”
老太监唉声叹气,坦率答:“咱家曾想找娘娘告你一状,但顾虑重重,既怕你遭严惩甚至被处死,致使殿下失去可靠良医;又怕殿下伤心,埋怨亲信暗中与娘娘联手棒打鸳鸯,犹豫不决,索性装糊涂。”
宋慎自是感激,“幸得公公体谅遮掩,宋某感激不尽!”
“我们殿下,天生聪明,文采出众,可惜患病,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常年静养,深居简出,清心寡欲,活得像带发修行的和尚,可怜见儿的。真没料到,殿下居然与你投缘,有你陪伴解闷,他能天天开怀欢笑,明显越陷越深了。”
“假如你被严惩或被处死,殿下肯定伤心气愤,他的病禁不起刺激,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撑过去了,多半会变得郁郁寡欢。”
“太医说过,你也说过,殿下的病无法治愈,寿命堪忧,估计难以长寿。因此,咱家实在不忍心看他失去一大乐趣,奴才嘛,目光短浅,考虑不了太多,咱家只希望主子过得高兴。”
“唉,你啊,赶紧想办法吧!千万要稳住娘娘、稳住局势,保护好殿下。”
宋慎侧耳倾听,听完,肃然起敬,正色抱拳,躬身道:“多谢公公宽宏成全!事不宜迟,我马上回去想办法,待解决了麻烦,再重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