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闻了闻茶香,神色自若,见多不怪,压根懒得动怒,轻飘飘训道:“大胆。你身为大夫,却隔三岔五吓唬病人,像什么话?”
“殿下误会了。草民并无吓唬的意思,只是想逗您开怀一笑而已。”
“‘开怀一笑’?哼。”
隔着茶几,瑞王抬头,月光下肤色玉白,目若朗星,俊美无俦,威严问:“露台下方是假山,三四丈高,你若失手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假如宋大夫在瑞王府摔成重伤,本王能高兴吗?”
“哈哈哈,放心吧。”
“宋某虽然学艺不精,但不至于辱没师门到失手坠楼的地步!”说话间,宋慎敏捷一跃,离开竹躺椅,靠着柱子坐在栏杆上,左腿屈起,右腿撑地,仰脖喝了口酒。
“你——”
瑞王吓一跳,无心品茗了,“你又想做什么?赶紧下来!”
宋慎高大挺拔,右腿撑地,右手拎着酒壶遥指明月,左手拍拍身边栏杆,“赏月啊。快,过来,你坐这儿。”
“明明有椅子,为何要坐在栏杆上?”瑞王不由得担忧,起身走了过去,打量对方:
夜风吹拂,周围竹木枝叶沙沙作响,万千影子摇曳,皎洁月光下,年轻的掌门肩宽腿长,玄色武袍飘飘,剑眉星目,薄唇弯起,神采飞扬,俊朗中透着倜傥不羁。
宋慎笑眯眯,“坐在栏杆上更有趣,不信请试试。”
“太危险了。”
“怕什么?如果摔下去,我一定给你当垫子。”
“不了。”瑞王站在栏杆旁,小声说:“附近有侍卫巡夜,一旦被他们发现,肯定会告诉管家,到时,咱们休想清静聊天。”
宋慎被劝住了,同样小声说:“也是。唉,王公公越来越爱唠叨了,逮着机会就耳提面命,生怕我带坏殿下。”
“他并无恶意,只是爱啰嗦,你别放在心上。”
“知道!”
瑞王背着手,两人安静赏月,虽未交谈,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乏味。
片刻后,瑞王扭头,好奇问:“傍晚五弟和七弟在场,我不方便打听。不知传闻中,你们南境,是不是真的有巫蛊之术?中了情蛊的人,真的会死心塌地爱上施术者吗?”
“殿下突然打听巫蛊之术,莫非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好奇罢了。”
宋慎掂了掂酒壶,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心思转了转,探身靠近,耳语说:“宋某还以为你与七殿下一样,爱而不得,试图通过情蛊制服对方,让对方死心塌地爱自己一辈子。”
“怎么可能?”
瑞王失笑摇头,脸庞光洁眉目如画,矜贵无匹,“爱而不得,皆因有缘无分,注定难成眷属,何苦勉强。”
“确实,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绝不会帮助七殿下!为皇子弄情蛊,轻是勉强他人,重是助纣为虐。我不想造孽。”
“拒绝得对。我那七弟,行事一贯鲁莽,经常受长辈责备,惯着他等于害了他。”瑞王话锋一转,“如此听来,你是了解巫蛊之术的。”
宋慎不自知,又靠近了些,两人袍袖相贴,“一知半解。”
高处凉风习习,瑞王清晰闻到了酒香,以及对方身上熟悉的阳刚气息,霎时被侵袭包围,他悄悄按下避开的念头,催促道:“能否说来听听?”
“行呐。”
宋慎定定神,收起笑容,严肃告知:“巫蛊之术,实际是毒术。我南玄武的祖师爷,靠医治蛇毒开宗立派,留下的秘籍中,有一册记录了巫蛊之术,明确注明‘情蛊乃毒术’。”
“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