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挠挠头,小声说:“横竖没有更好的办法,好歹试一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大夫死。”
众人心情沉重,沉默对视,谁也没接腔,大片白雪染血的山路上一片死寂。
没错,不该眼睁睁看着人毒发身亡。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须臾,瑞王闭了闭眼睛,扼腕吩咐:“只能如此了,姑且试一试!快,拿刀来,把伤口划开,把毒血挤出来,要快!”
“留两人即可,其余人速去清点伤亡,天色不早,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庆王打起精神,带伤行动,熟练自行包扎,雷厉风行地善后。
“是!”
转眼,众人各司其职,忙碌行事。
唯一的大夫倒下了,其余人不懂解毒之法,瑞王主仆匆匆准备一通,硬着头皮施救。
“这是他的医箱,东西齐全,可外行大多不会使用。”
瑞王别无良策,迅速从破烂马车内翻出医箱,喘吁吁奔回原地,心里七上八下,“这样做,真不知道妥不妥。”
“属下不懂医术,从没剜过,拿不准。但愿宋大夫吉人自有天相。”侍卫心里也没底,用烧刀子擦了擦匕首,以刀尖刺入宋慎手臂,小心翼翼移动,准备把泛黑皮肉全剜掉。
宋慎平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神志正艰难与毒性相斗时,忽然感觉手臂一阵麻痹钝痛,耳畔响起一道似乎远在天边的熟悉嗓音:
“但愿如此。他还这么年轻,尚未成家,而且——”
宋慎经历了一场鏖战,衣服血迹斑斑,袍摆被割了几个口子,双目紧闭,眼皮盖住了炯炯有神的眼睛,毫无平日笑眯眯爱捉弄人的跳脱样儿。
瑞王定定端详,内心十分不是滋味,喉咙发堵,说不下去了。
他深吸口气,振作协助,目睹皮开肉绽、黑血流出,不禁一个激灵,涩声提醒道:“小心,慢些,手要稳,最好能避开要紧筋脉。他既是大夫,又是习武之人,今后若无法行医练武,可想而知多么难受。”
“属下明白。”
侍卫屏住呼吸,划划停停,估摸着划出了长约两寸的口子,“唉,保命要紧,活着比行医练武都重要,宋大夫医术精湛,等他清醒了,没准儿有自救之计。”
瑞王盯着伤口,盼望剜掉黑肿皮肉便能救人,同时涌起担忧,“剜掉这么大一片皮肉,稍后恐怕难以止血。”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侍卫继续划动匕首,“属下等人按照出行的规矩,带了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罪该凌迟的刺客!
瑞王咬了咬牙,“若能活着回城,绝饶不了刺客及幕后主使!”
话音刚落,宋慎的手臂动了动。
瑞王霎时眼睛一亮,“你醒了?”
“宋大夫?”侍卫停下动作,喜出望外,使劲捏其虎口,紧张唤道:“宋大夫,醒醒!唉,我们实在不懂该怎么救你,你再不醒,简直没法收场了!”
主仆合力,一个掐人中,另一个捏虎口。
少顷,宋慎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低声问:“谁啊?老是在我耳朵边,嘀嘀咕咕。”
“是我!”
瑞王悬着心,快速告知:“箭头淬了毒,得回城才能找到人手配制解药,你的伤势却不能耽搁,我们没办法,决定剜掉泛黑的皮肉试一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