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清从二楼窗口探头,“披风!”他把披风往下一扔,“你什么记性?老是忘带。”
宋慎转身接住,“天还不冷。”
“到了王府小心点儿,别大大咧咧的,忙完就回来,阁里有事,要同你商量。”周彦清俯视嘱咐。
宋慎裹上披风,“知道了。”他走没几步,又被叫住:
“小师弟!”
夏莉倚着门框,左手端着一盘干果,右手招了招,“过来。”
宋慎走过去问:“什么事?”
“又去瑞王府啊?”即使不外出,夏莉也妆容精致,一边吃核桃,一边打量。
“嗯。”
“瑞王发病了吗?”
“不清楚,去看看才知道。”宋慎挑了挑眉,“你为什么打听这个?”
“关心你呀,随口问问。”夏莉笑吟吟,试探问:“需不需要师姐给你打下手?”
宋慎深知对方性格,一口拒绝,“不用!老实待在竹苑,少惹麻烦,否则,我立刻安排人手送你回南境!”
“禁足就罢了,还凶巴巴的?”夏莉嘟囔完,凑近些,小声说:“师弟,有件事,我一直不好意思问你。”
宋慎挑了挑眉,“哟,稀奇,你居然会‘不好意思’?什么事?问吧。”
夏莉偏头,瞥了瞥二楼,见窗户关闭,才耳语问:“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变成断袖?是不是被周副阁主带歪的?”
宋慎面不改色,坦率答:“与旁人无关,我是天生的。怎么?师姐瞧不起断袖啊?”
“哈哈。”夏莉翘起尖下巴,丝毫不在乎世俗礼法,“无论你变成什么,只要还把我当师姐,咱们就是亲人。”
宋慎心里一暖,爽朗笑了笑,“只要你还把自己当南玄武弟子,就永远是我的师姐。”
“当然,我绝不会像大师兄那样背叛师门的!”
夏莉话锋一转,语含鼓励,“断袖就断袖,无妨,多收几个徒弟即可,负责养老送终。周副阁主不错,体贴细心,乐意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跟了你十余年,理应给他一个名分,你俩干脆结契——”
什么?
“等等!”宋慎皱眉打断并表明:“师姐误会了,我与清哥结拜至今,仅有兄弟之情,并无其它。”
夏莉呆了呆,“唉哟,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啧,瞎说些什么?我赶着去瑞王府,先走了。”宋慎疾走几步,扭头,严肃告诫:“不准在清哥面前胡说!免得大家尴尬。”语毕,他匆匆出门。
夏莉撇撇嘴,“臭小子,辜负了周副阁主的一片真心。”
半个时辰后·街市
宋慎牵着马,慢慢穿过都城繁华闹市,袖子忽然被拽了拽,低头一看:
“糖葫芦!上好的糖葫芦!酸甜可口,只、只需五文钱一串。”小男孩身体单薄,吃力扛着笨重糖葫芦架子,棉袄破旧,冻得鼻尖通红,牙齿咯咯响,哆嗦恳求:“大爷,求求大爷,买、买一串吧?可好吃啦。”
宋慎年少下山闯荡江湖,饱尝艰辛,吃尽苦头,却从未丢失医者悲悯之心。
他扫了两眼,“还剩八串呐?”他掏了掏袖筒,随意给了一角碎银,并顺手拔下糖葫芦,倒提着走了。
“这、这……”小男孩捧着碎银,瞠目结舌,旋即紧紧攥住,兴高采烈,感激大喊:“多谢,谢谢大爷打赏!大爷慢走!”
宋慎头也不回,“天冷,赶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