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掰一下,喏,俩翅膀,好了!”
眨眼功夫,宋慎便折好一只,递给对方,“简单吧?”
瑞王接过,有些楞,翻来覆去地看,“这……”
宋老师手一挥,“自个儿琢磨琢磨!我默一份南境《渡亡经》出来。”语毕,他提笔蘸墨,闭目静了静心,随即开始默写,字迹遒劲,力透纸背,透着锋芒与洒脱,自成风骨。
学生见状,咽下一句“我没看清楚”,琢磨片刻后,放下纸鹤,拿起宣纸与剪刀,慢吞吞裁纸,凭着记忆摸索。
隔着栏杆,侍卫们悄悄探头,好奇观看。
亭中良久无人说话,只闻书写与折纸的动静。
家乡的《渡亡经》,宋慎滚瓜烂熟,奋笔疾书,余光朝对面飘去:病弱学生低着头,十指白皙修长,默默折腾,总是错在同一处。
错了。
又错了。
啧,没用过剪刀吗?
真笨。老师暗中摇头。
将近两刻钟,宋慎搁笔,用镇纸把经文晾在一边,让秋风吹干墨迹,又利索裁了张白纸,“我再折一次,殿下再看一遍。”
瑞王循声抬头,再度定睛观察:
“首先,在方形白纸上折出‘米’字痕。”宋慎放慢了动作,每折好一处,均亮给学生看,耐心教导。
瑞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文地理亦有所涉猎,却从未玩过折纸。他屏息凝神,认真模仿,一时间却不得要领。
宋慎急于离开,俊朗眉梢挑了挑,忍不住出手纠正:“短了,脖子得长点儿,不然不像鹤。”
食指被老师一拨,瑞王一怔,旋即从善如流,照办。
不料,下一瞬,瑞王突然被轻轻一拽,尚不及反应,手腕就被对方捏住了!
“你——”瑞王下意识缩手,意欲挣脱。
亭外猛地响起利剑出鞘声,侍卫喝问:“宋大夫,住手!你干什么呢?”
宋慎镇定扭头,满脸无辜,“把脉!我是大夫,殿下是病人,难道不能把脉吗?”
“能,当然能。”侍卫们讪讪的,收剑并后退。
“来了王府,没有不把脉的理。”宋慎尽职尽责,半眯着眼睛,严肃号脉。
隔着桌子,两人面对面。
瑞王的手腕被摁在宣纸上,身体被迫略往前倾,靠近了,明显发现:秋阳斜照入亭,给大夫的栗色头发染了一层淡淡金光。
浓密粗硬的栗色发丝,看着看着,瑞王莫名涌出一股……想摸一摸的冲动。
宋慎专注号脉,并未留意病人眼神,少顷,收手,叮嘱道:“病情并无变化,按照我上次开的方子服药即可。”
瑞王点了点头。
“接着折吧。”
瑞王又点了点头,食指蹭了蹭拇指,觉得指腹有点痒。
半晌,学生终于折出一只纸鹤,吁了口气,与老师的两只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