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德点头,明言道:“可拘,不可杀。山河先生和吴筝二人皆是。”
蒋达平拱手,似是还想再行辩解,刘善德摆手示意,决绝道:“好了,此事我意已决。无需再议。”
话未落音,一声“军报——”瞬间让殿内之人尽数警醒。
刘主公问道:“现下无战事,何来军报——难道有人来犯?破军,快快呈上!”
门应声而开,破军丰神秀丽,文质倜傥,乌色官服与他身上紫白绶带相得益彰。
他配着一柄紫鞘伤官刀,径直走向刘主公,单膝跪地呈上军报。
刘主公展开一看,大惊失色:“他为何……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连片刻都等不得。”
吴仲廉上前一步,刘善德颇为失落地差了破军将军报递了过去。
“建威大将军劫狱,击昏数百人,不治身亡二人……”
吴仲廉抬头,问道:“他所劫之人为谁?”
殿上之人各怀心事,无人回答。
刘主公急言道:“破军。你速速通知卜醒、贪狼等人,势必将建威大将军拿下。”
破军合手行礼道:“末将领命!”
他欲退下,刘主公又补充道:“要活的!”
破军点头领命,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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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天牢之后,祝政除了常歌以外,便失去了所有同外界联络的途径。
他不知现下计划进行的程度,亦不知是否有哪个环节出了意外,更不知估算的时间差是否可行。
赌。
就是赌。
他只能通过一日日常歌的反应来推测,外界情形是否有变,是否事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常歌一丝一毫的变化,却又对即将要发生之事平白地多了些惴惴不安。有时候,看着常歌坦诚地笑着,他心中的愧疚如梅雨一般,延绵不断。
一日又一日,常歌看起来毫无变化。
看着他逐渐逐渐恢复了些之前的飞扬喜乐的模样,有一瞬间,祝政甚至有些后悔这个计划。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头,很快便被如潮般的占有欲湮没。
今天凌晨,一批批精兵开始进驻之时,祝政隐隐地感觉到,是时候了。
眼前兵士带着铠佩着剑,耀武扬威地巡来巡去,祝政忽然开始思索,他的常歌现在在在何处、正在做什么。
万一被围攻,万一冰魂蛊毒发作,万一他傻乎乎直接杀了进来……
祝政下意识地揪紧了大氅系带。
太冒险了。祝政真的开始后悔实施这个计划了。
甚至,有一瞬间,他想直接亲手破门而出,一路逃至卜大将军府,去找常歌。带上他,一道远走高飞。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重,祝政费劲一切注意力仔细倾听着,有没有他的常歌——
听着像是木门踹开,外界的喊杀围堵之声瞬间涌入。祝政的心瞬间狂躁起来。
他期待会是常歌,却又怕是常歌,更怕看到一身血一身伤的常歌。祝政一刻不停地望着来路,直到一位兵士被踹倒在地,一名红衣青年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