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将军闻言极不开心,对卜醒说:“怎么一股子迂腐酸气,豆渣都不好吃了。”
卜醒点头说:“是了,轰出去罢。”
姜怀仁见状,急忙言道:“不知将军的假面是带给谁看?此处谁人不识君。”
卜醒对着豆渣挥了挥手:“苍蝇嗡嗡的,烦的慌。”
丑将军大声喊道:“惊风。”
惊风再度惊异地探了个头进来,问:“建威将军,您?找我??”
要不是离得远,丑将军一定让他吃一记毛栗子,他笑道:“你带进来的人,我不找你,我找谁啊?”
卜醒点了点头:“惊风,军情要地,不接访客。请这位姜长史自便吧。”
“啊……是!”惊风闻言行了个军礼,急急走了进去,对着姜长史做出“请”的手势。
姜长史再度打量了一番面色郁结的丑将军和不以为然的卜醒,低低地泛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姜长史走了之后,二人连合渣都食不知味,丑将军将碗一推,说:“懒得吃了。”
卜醒同意道:“真是倒胃口。”
丑将军换了个话题:“知隐这次很厉害。巴东辎重接了之后,核点人数,立即就察觉到有异,送了信又来了建平城。若不是他,说不定我现在,就真成死人了。”
他琢磨着,问卜醒:“知隐这人,喜怒难形于色。你说说,该怎么赏他比较好?”
卜醒不以为然:“你多和他说几句话,那便是赏他了。”
“醉灵此话何解?”
卜醒自知失言,又想到方才姜长史意欲捅破的窗户纸,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知隐从戎,是因为崇拜前朝常将军。将军身殒,他还哭了好几天。”
常歌立即明了他言下之意,问道:“知隐……知道?”
卜醒点了点头:“定山也知道。”
常歌讶异道:“世子知不知道?”
卜醒深感无奈,说:“常将军啊常将军,你当我们图南世子是什么人……我要是真的莫名其妙捡个人回来,世子能立马封个将军么。”
常歌仍不死心:“那破军和贪狼总不知道吧,破军守着主公、贪狼守着世子,我和他们接触不多。”
卜醒闻言噗呲一笑,说:“破军贪狼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才来那阵子,他们还提防的紧,生怕你暗杀主公和世子呢。”
常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以……他来益州这三年,这主公世子带着五虎将,都一直在陪他演这个“我不知道你是谁”的戏码?
常歌无语道:“你们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你们知道。”
卜醒嘿嘿一笑:“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么。”
常歌立即追问道:“那杜相知不知道?惊风、如歌他们呢?”
卜醒回答:“杜相知道。一开始,赵家俩兄弟破军贪狼天天盯着你,就是杜相安排的。他比较谨慎。主公、世子倒是无所谓,惜才。你来了,那是求之不得。”
他又想了想,回答常歌道:“惊风如歌这些小辈应该不知道。朝堂上也就这么些人知道了。所以,以后你在军营里,想掩便掩,不想掩也无所谓。反正,咱们都是你的自己人。”
自己人。
常歌此前为大周朝出生入死之时,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自己人”。
卜醒将他带回来以后,虽然日日相对,但也极少有掏心掏肺说话的时候。他便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所思所想一股脑儿告知常歌:“我、世子、主公,包括知隐定山和赵家那两兄弟,我们都不在乎你以前是谁,也不在乎你以前为谁打过益州。那都是在其位、谋其事,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你现在人在益州、心在益州,这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