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将军轻笑一声:“那便挪吧,此处我让定山回来守着。”
卜醒笑道:“你怎的,真转性了?不问问我此番魏国上什么点心?”
“什么点心?”
卜醒神秘一笑:“新野板面、襄阳宽面,你爱吃哪个?”
丑将军说:“那我还是先喝了这建平油茶汤。”
丑将军回自己主帐的时候,破天荒地没带祝如歌。
祝如歌颇有些奇怪,平日里晚上他定是要教他读书写字的。
“今天不用,放一天假。”丑将军拍拍他的背,“早点休息。”
祝如歌点了点头,还是将一卷竹简递予丑将军:“将军,这是昨日和今日我做的功课。”
丑将军点了点头,抽了竹简插在腰后,便往自己帐篷踱步回去了。
他刚一掀自己的主帐帘,便有一只手径直往他后腰的竹简袭了过去。
常歌一见此景立即纵身躲开,同此人周旋。
祝政见他左挪右闪,一把抓了常歌右手臂,反手一拧。
此前被他这么反手拧了两次,此次常歌早有准备,借势立即将身子一转、转为面对祝政。他冷笑一声:“先生,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祝政另一只手直往常歌后腰探去,被他闪身躲开,奚落道:“先生好癖好。”
“彼此彼此。”祝政沉着脸应道。
常歌后退一步,只想挣开祝政的手,祝政却擒住他不放,二人另一只手则不住地你来我往,一个想夺这竹简、一个不让他夺。
常歌一直狂挣被捉住的那只手,未料到,祝政陡然松开常歌,惯性让他后退几步,险些未站住。
祝政就势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顺势抽了常歌后腰的竹简。
他迅速展开看了,字迹和模样一般灵秀,所写正是玄微子[1]名篇捭阖所感所悟。他低声道:“将军好耐心,还会教书。”
常歌一把抽了竹简,说:“先生好礼貌。”
祝政将广袖一甩,正色说:“亲而无间,何须谈礼。”
常歌将这袭竹简大略扫了一遍,似乎对这课业颇为满意,将其放置在帐中一个单独隔出来的架子上,上面尽是类似大小、类似颜色的竹简。
祝政将这帐内一扫,帐内置着琴、熏着香,居然还有一局未完棋子残局。他心中一酸,开口道:“将军这三年过的舒服。”
常歌往自己床榻上一坐,说:“刀尖上起舞,不找点消遣怎么行。”
祝政并不接常歌的话语,反而说:“琴棋书画,玉童在侧。”
常歌头也不抬,说:“打打魏军、教教玉童,皆是闲情逸趣。”
祝政闻言几步便走了过来,站在常歌身前。昏暗的烛光将他身姿拉出一片暗影,榻上的常歌埋在他的阴影之中。
常歌见他上前,冷笑问:“先生何事。”
“你营中之人,少了三分之二不止。”
“先生营中不留一人。”
祝政浅笑:“将军爱夜屠,我岂敢留人。”
常歌往床上一仰倒,说:“我看未必吧。先生的桃车,尽数都运往武陵喂猴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