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狠的心肠。
纪清玦冷着眼神,骄矜的对着哑巴一抬下巴,一如初见:“你到底叫什么?”
哑巴乌黑如墨的眸子已经定定望着他:“赵弦思。折羽沉弦思杳茫的弦思。”
纪清玦冷哼一声懒得做任何反应,又睨了一眼纪景,淡淡道:“那你呢?不惜全身溃烂而亡也要背叛纪家,为了什么?”
纪景眼里绽放着奇异的光芒,贪婪的看着那些还在燃烧着的士兵,“我只是想看看,我们纪家的离火,究竟是怎么样的。真是太美了……”
纪清玦冷冷道:“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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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提起剑缓缓朝纪清玦走去,又命令身后的人一个也不许跟着。
纪清玦握紧手里的长剑,迫不及待的挥鞭……
可他还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赵弦思的武功是他教的,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欺师灭祖的好徒弟啊。
他的九节鞭断裂了,长剑也被夺走。他再也没有力气提剑。
纪清玦跪在地上,下巴被捏在赵弦思手里。
而他的好徒弟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双幽暗深邃的冷眸还是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师父,这一次终于是我这样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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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
纪景带着那些士兵破门而入,他守了那么久杀了那么多人,也还是没能守住他的小时。
纪清玦挣扎起来,却被赵弦思紧紧地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赵弦思的薄唇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郁远没死。”
纪清玦一愣,不可置信的侧着脸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的人找到了他。他没死。”赵弦思已经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师父,阿思会带你走的。”
他单手扣着纪清玦的双手背在他身后,另一只手温柔的抚弄着纪清玦颊边的发丝。
“只是你的小皇帝,必须要死。你的北离,也必须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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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心间的恨意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他脸上的表情从绝望到愤恨,绝美到让人窒息。赵弦思贪婪地眷恋着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清玦哥哥……”
顾时折的声音好远好远,远的听不分明,可是纪清玦还是知道他在喊他。
他艰涩的抬起脸,看见一身明黄的小皇帝身上裹着郁远的军旗,被纪景逼着,一点点走到了佛塔琉璃瓦的边缘。
纪清玦从不落泪的眸子里溢满了痛苦后悔的眼泪,他绝望骇然的看着赵弦思:“你不要杀他,你不要杀他,你杀我,你杀我,你放过他……”
赵弦思,神情冰冷,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唇间:“师父,我也没得选,你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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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时,他的小皇帝,裹着郁远的军旗高高坠落,宛如一只自由的鸟儿一路直坠,落地时,大片大片的鲜血从那身明黄色的龙袍里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