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碰上硬茬子了。他们翠红楼在县里也是有一定势力的,今天伍都头虽然给了他们面子,但还是明显站在原野那方的。
看出余老板的不甘心,原野道,“余老板,人我确实送走了。自从我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怕惹麻烦,就送到县里了,时间大概是四天前的未时三刻左右,他下车的地点就在护城河的柳树下边,你可以打听打听……另外,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余老板,你是怎么知道雨哥儿来过我家的?”
既然原野这里捞不到好处了,余老板也没有犹豫,招招手,让人把小乞丐提了出来。
“你把那天给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几十双眼睛盯着,里面还有差爷,小乞丐抖着身子,吞吞吐吐的说了一遍。
原野扣了扣下巴,“你平日在县里乞讨吧?怎么会平白无故知道我们村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小乞丐咬着嘴巴不肯说,伍都头道,“小乞儿,你是现在说,还是我把你抓回去上过刑再说?”
小乞丐最怕官差,连忙跪下,“差爷饶命,我说,我都说!四天前天还没黑那阵,有个年轻哥儿在城门口给了我银子,让我去翠红楼送个消息。他还说,要是我办成了,明天还要赏我。”
原野进屋把画像翻出来,问他“那个年轻哥儿,是他吗?”
小乞丐皱着眉仔细看了半晌,又用手捂住画像的下半张脸,“他当时用衣裳捂着脸……这样看,是他!”
听见这回答,赵小虎和赵小鱼都很愤怒,他们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雨哥儿的事情。最过分的,也只是任由原野把他送走。他怎么能恩将仇报!
原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老鸨抓着小乞丐的前襟,厉声道“他去哪儿了?!"
小乞丐还记得,连忙道,“他租了辆马车出城,那个车夫我记得,是福运车行的!”
老鸨把小乞丐丢给郑三,“把他看好了!”又对着原野和伍都头行了一礼,道,“都是误会,今日是余某得罪了,改日几位一定来翠红楼喝花酒,我做东,给两位赔罪!”
原野回了礼,又顺手把画像递出去,“好说,既然是你们楼里面的人,这画像就送你了。”
既然雨哥儿做了初一,他原野也不介意做十五,帮帮妓馆的人。
老鸨当然不会拒绝,这画像的是个人才,画的如此之像。要是能给他楼里的哥儿每人画一张,看谁还敢跑!
“多谢原小哥,我还要急着回去找人,就告辞了。”
“余老板慢走。”
翠红楼的人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老鸨很快就带着一群打手走了。
既然翠红楼的人走了,伍都头也带着几个兄弟告辞了。原野塞了一锭十两的银子到伍都头手里,“今日之事多亏了伍都头和几位兄弟,改日我去县里请你们喝酒!”
伍都头就知道原野大方,接了银子,笑道,“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众捕快看到这一幕也是脸上一喜。他们当捕快的,每月就一二两的月钱,每日里行差办事,这点银子是完全不够的。
“多谢原兄弟了!”
“又混到一顿好的!”一捕快笑道。
……
几人嘻嘻哈哈的告辞,原家村的众人傻乎乎的看着,都不敢出声。这可是衙门的差爷啊,他们平日里见了看都不敢看的人物,原野到底是有多厉害!
这场闹剧很快在村里传了个遍,整个事件的最大影响,就是——包括村长在内的原家村众人,都对原野更客气了,如果说以前还有一些嫉妒的话,现在就只剩下敬畏了。
不过随着大壮叔定的砖瓦陆续运到,村里最热的八卦就变成原野要建染坊的事了。这几天原野是烦不胜烦,村里人知道他要招工的事,认识的不认识都纷纷来找他,要求进他的染坊工作。连原主的大哥二哥都厚着脸皮来道了歉,原野又不是傻子,一顿嘲讽,把两个人骂走了。这时候他不由得庆幸原主的爹和阿姆都去世了,不然一句孝道压下来,他还要忍着他们!
可赵家就不行了,赵王氏的阿姆带着他两个哥哥找上门来,要求把王家大舅二舅和他们的三儿子都弄进原野的染坊工作。
“老三,到底行不行你们给句话。不行我就亲自去找原野,好歹我们还是小鱼的舅舅,他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王大舅道。
赵王氏在家里行三,名唤王英。
“就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他总不能不管我们吧?”王二舅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