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心中一惊,一边责备自己的不小心,一边装出一个普通人见到财神时的态度,惶急道:“这里如此好,我怎么会不满?可能是当时心中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倒叫义父误会了。真是惭愧!”
皇甫玦在夜朗看不到的地方,与舒擎苍相互交换了赞许的眼神:夜朗没有说是皇甫玦看错了,反而将责任拦在自己的身上,表明了他的大度,而听似卑微的话,却也说得不卑不亢,很是得皇甫玦的心。
“膳食当前,竟叫阿朗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看来阿朗不满的是紫气东来的饭菜啊!”皇甫玦继续咄咄进逼。
“食是美食,只是因为物极必反,反而在心中引出了不美之事。”说起诡辩,夜朗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皇甫玦微微一愣,夜朗的话着实有几分道理在,不过狡辩的感觉更多一些:“不美之事,义父可能帮忙解决否?”
“只是琐事,不劳义父挂心。”
“既是琐事,何不说来听听?”皇甫玦的要求接近去无理了。
夜朗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意,在心中冷哼一声:好,就给你说说。
于是,夜朗就真的认真地讲起来让他心忧的琐事,从旺财与南宫凌风的不团结一直抱怨到天总是很快就黑了,然后在埋怨太阳一成不变地老是从东方出现,夜幕中的星星总是不停地闪啊闪的……
就是这么不着边际的话,皇甫玦居然听得津津有味、浅笑盈盈,反倒是在一旁的舒擎苍眉头皱了又皱,深了又深,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川”字,深如沟渠。
舒擎苍是一个商人,追求的是精简。他在事先就知道了皇甫玦找夜朗来的目的,不过是惜才之心作祟。本也抱着难得的兴致来期待这位让皇甫玦倍加称赞的年轻人,不过后面的话,是否太无关紧要了一些,罗嗦了一些?
商场上的舒擎苍从来都是少言少语,唯有在私下的生活中,出于对晚辈的关心下,会变得滔滔不绝。只是大多数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而已。按照他正常时候的想法,皇甫玦不应该跟夜朗兜那么大的圈子,说上那么多的废话,尤其是,在他看来,皇甫玦要跟夜朗说的事,普天之下,就没有人会拒绝。
这就相当于做生意,一方什么都不用卖出,一方就会付大量的金钱,如此无本的赚钱生意,换了傻子才会拒绝的吧。
想到此处,舒擎苍出声插进了夜朗的喋喋不休中,道:“夜公子,家主觉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了惜才之心,如果你有不凡的见识,何不说出来?”
这么讲,傻子都应该明白的吧。
夜朗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了前世那辉煌的成就与相应的苦烦,好不容易到来的重生,没有了居心叵测的关心,没有了虎视眈眈的敌视,就像是用理想编织的梦幻,触手可及,无论如何,夜朗都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
而财神对他的赏识,一旦接受,就意味着再次登上孤独的高峰,没有幸福,只有不幸。那样受伤后,一人独添伤口的寂寥,光是想着就令他窒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事情朝着那个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