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细长柔软的手抓住了他,南宫凌风一看到那只手,连头都不用抬起,就用哀求的声音,叫道:“雪鸽!”
“先穿上衣裳!”雪鸽莫可奈何地说道,这少爷一看到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
“那我先尝一块,好不好?”南宫凌风打着商量,眼睛转都没有转,一只盯着干烧桂鱼。
雪鸽把手收回来,没有说话,但是雪霁的声音却从后面阴深深地飘过来:“可是刚刚我放了点药,现在暂时忘记了到底放在哪一盘菜里面了。要不少爷呢帮我试试?”
闻言,南宫凌风沮丧地耷下了肩膀,雪霁的用毒功夫十分厉害,雪宸不在的话,自己还是小心点,省得受罪。再次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诱人的干烧桂鱼,南宫凌风老实地走出厨房,穿衣洗漱。
雪鸽刚好转脸看到了跟出来的夜朗手中居然拿着南宫凌风的靴子,心中有些惊讶,但是脸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反将手中的衣裳递给夜朗,挑眉望着他,道:“现在开始,你是少爷的妻子了,那么这穿衣之类的工作,我们下人也不好插手。请吧!”
夜朗接过雪鸽手中的长衫外袍,霎时有些走神,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沦落到给人穿衣服,更没有想到,这么做,自己还很乐意。
古代的衣饰,夜朗是没有接触过的,好在今早起床穿衣时,大致搞清楚了套路,虽然没有一般人那么流利,但也不至于出丑。
南宫凌风还真不是普通的着急,夜朗一边给他穿衣时,他就自己动手套上了长靴,拿过雪鸽递过来的湿巾,胡乱在地脸上擦擦,就宣告完成了。与此同时,雪霁也端出了南宫凌风偏爱的膳食,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拿出一个厚厚的镶金软垫放在石凳上。
夜朗刚刚将南宫凌风的腰带搞定,南宫凌风就欢呼一声扑向了布满美食的石桌,雪鸽固然神色轻蔑,还是耐着性子,请刚才表现比较好的夜朗前去用餐。
夜朗看了看光洁的石凳,坐上去隐隐透着一股凉气,还好他生性不惧冷,也就淡淡一笑置之。
南宫凌风看到夜朗坐下,连忙将桌上的几道菜肴端到了夜朗的面前,献宝似地推介:“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都是最好吃的。”
“谢谢!”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霎时惊呆了围着石桌的四人:
夜朗吃惊自己所说的话,那么自然、那么顺溜地就说出来了,或许对别人而言,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但是对夜朗这个记忆里就没有说过这两个字的人来说,无异于炸弹的效果。南宫凌风的讨好之意,他看在眼里,可以说是熟悉之至,只是那些人做的没有如此的明显。然而,就是这样的明显,却打动了夜朗一直冰沉的心,这应该叫着真心实意吧,一种完全摆脱了利益的关心。
南宫凌风惊讶夜朗的话,昨晚夜朗那冰冷如箭的眼神,他记忆犹新,甚至想到还不由自主地打颤,可是刚才夜朗细心为他整理衣装,专注的眼神,温柔得像是一汪江水,柔和了脸部刚毅的线条,紧紧裹住了他的心,昨晚夜朗冷峻的模样,霎时就被他忘得干干净净。注意到夜朗慢慢地落坐在他的身边,暖暖的阳光倾斜而下,落在他的发上,侧眼望去,就像是他在发光一样,整个人生动得如一幅画卷,美丽动人。想到此人是他的妻子,以后都归他一个所有,一股从来没有的幸福感充盈了南宫凌风的心。
雪鸽雪霁惊讶夜朗的话,俩人之前就打听清楚了夜朗的为人,知道这是一个欺善怕恶的主,而自家少爷又是一个单纯的人(好听点是这么说没错),娶过来只怕会被欺负,尤其是雪鸽忿忿不平多时,在她看来,劣迹斑斑的夜朗跟那位阴险狡猾的南宫暮云倒是绝配,反正都是找个人代南宫修竹娶亲,为何偏偏要让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南宫凌风来承担。可是现在,听到那人满含诚意的道谢,脸上洋溢的柔和,似乎跟传言不大一样。与雪霁对望看一眼,雪鸽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