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们还得早点回去。”炎下定决心道,“我今晚就把这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我帮你。”乌斯曼对炎微笑。
“好。”炎回以一笑。
泰维克尔愣在那儿,好像一直没他什么事。
入夜,乌斯曼交代伊利亚收拾帐篷里的物品,炎伏案写着去第三座古城的探险人员名单,冷不防地,炎想到了乌斯曼名字的含义,那便有献祭之意。
而他们来寻找的七座古城的头两座,就有献祭之意,这是一种巧合吗?
“献祭……”想到墓室里的那些尸首,炎的眉头不觉拧紧,“乌斯曼才不是什么祭品,他是西凉的王,我的媳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怎么,人选很难定吗?”乌斯曼一进帐篷,就看到炎咬着笔杆子,那表情很是烦闷。
“不,人选我拟好了。乌斯曼,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下吧。”炎松开笔杆子,捞住乌斯曼的腰就往床榻的方向走。
“咦?”乌斯曼受宠若惊,似有一条狼尾蹭一下冒出来,喜得狂甩。
“咦什么咦。”炎把乌斯曼往床里一丢,俯身而上……
伊利亚偷笑着,本想多瞅一会儿,但乌斯曼丢了一只鞋子过来,正中他伸长着窥探的脑袋。
伊利亚这才怏然退出。
三个月后——
三十头骆驼和三十匹壮马组成的庞大车队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丹炀街头,几乎成为众目睽睽的所在。
炎坐在一架宽敞的马车中,打开菱格纹的车窗就能看到街上的店铺。五颜六色的遮阳篷布统统撑开着,篷布下摆的摊档是形形色色,有卖馕饼、卖汤饭的、有兜售毛皮的,还有卖胭脂水粉和小孩玩具的。
这些玩具无非是雕刻圆润的小木刀、小盾牌;纸和羽毛糊起来的漂亮小鸟;大大小小、颜色华丽的蹴鞠。高级一些的,比如腹中藏有机关的小木马,机关由绳子系着,一拉绳子,木马就会咔哒作响地往前走。
一五、六岁大的男孩缠着母亲要买小木马,哭闹的厉害。
车队经过时,年轻的母亲叹着气地买下来,男孩这才破涕为笑。
“炎炎,你可是看中了什么?”乌斯曼见炎出神地望着那个摇晃着木马的小男孩,于是放下手里正在剥的小椰果。
乌斯曼已经剥了一小碗的果仁了,都是给炎吃的。
炎手里拿着一把大燕纸扇,轻轻地扇着风,面前还有一张小茶桌,放着点心和酸甜的蜜饯。
“等他出来了,再买也不迟。”炎说着,低头朝肚子看了一眼。
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孕,炎的腰带系不上去,所以他只是穿着一件湖蓝色锦袍,可以说十分宽松了,但那肚子还是很显眼,向外隆突着,像是往衣服底下塞了一只圆圆的软枕。
这去的时候走得很快,回来却走走停停有三个月。不得不说,炎现在才觉察到有孕前和有孕后,过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原来他是一觉睡到天亮的,可是现在夜里总被尿意憋醒两、三回,等解决完尿意,就感到肚子里空得很,急需饱餐一顿。
但冷食他是吃不下的,最好是热汤和热饭,于是他会在半夜里张罗吃食。
西凉国地广人稀,半路上找客栈投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吃饭、沐浴等日常之事都得在帐篷或马车里解决。
炎饿得慌,都只能在马车里烧火锅吃,只是待他好不容易把肚子填饱了,就又感觉撑得难受,他
算是明白什么叫不吃难受,吃了也难受的滋味。
除此外,还有晕车和嗜睡。晚上总是起夜,白天便瞌睡得不行,经常和乌斯曼聊着聊着,便没声了。
还有,在穿行过陡峭的沙丘时,马车不能走,炎只能骑骆驼或靠两条腿走,乌斯曼心疼得不行,都想抱着他走。
可是炎觉得这比坐车舒坦多了,至少不犯晕。这一路行来,炎都佩服自己,当真如大夫所说,是一个相当强壮的孕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