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夫人离开上房,正哼着小调儿往外走的时候,忽然一把弯刀横在她脖子上。
“妈呀!”焦夫人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金子都掉了。
“带我去库房。”身后那人凶恶地道。
“库房?这、这位大哥,您要钱的话,得随我去账房取。”美人蕉的库房在地底下,跟迷宫似的,且存放的都是走私得来的石漆。
“少废话,快走。”焦夫人被蛮力推着向前,直到这一刻,她还当他们是来打劫石漆的盗贼。
黑漆漆的地库用来堆放一桶桶石漆,说白了就是一座危险的火药库,所以挖得极深。除非有石漆买卖,老板娘可不会下来这儿。
这里又憋闷又幽暗,整条地道都是泥沙土路,焦夫人才走了一小段路,身上便全是汗,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地道的通道仅容两人通过,那两个盗贼就紧跟在焦夫人身后,拿尖刀抵着她的腰,逼她快点走,还不准发出声音。
焦夫人见惯了各种场面,可眼下也有些慌了,因为这两人不像是贪财的盗贼更似亡命之徒!
尤其他们还提到了“火石”、“爆炸”等字眼。
“我说两位小兄弟……”
“闭嘴,快走!”尖刀一戳焦夫人后腰,她只得心惊胆战地前行。
到了库房门口,焦夫人想骗他们说忘了带钥匙,只见那刀疤脸的男子拿刀柄对着铜锁使劲一砸,咔嚓一声,锁芯就烂了。
接着,刀疤男抬腿猛踹,这扇古旧的木门便往里撞开,震得天花板上的尘土都哗哗往下掉。
“哎哟。”焦夫人蒙着头,却被刀疤男往里一个推搡,跌跌撞撞地走进库房内。
年轻男子顺手虚掩上门。
库房内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透着一股浓浓的石漆味。
年轻的盗贼点燃随身带着的一截蜡烛,照了照四周。大木桶从地面一直堆叠到天花板,可以说是满满一库房的石漆,少说也有两百多桶,别说炸掉美人蕉了,半座皇城都得震一震。
烛光下年轻盗贼的脸上满是阴戾之气,刀疤男则是喜出望外,急忙检查起石漆桶来。
“把它们都砸开。”年轻男道,“但小心别弄出火花。”
“我知道。”刀疤男才用小刀在木桶上撬开一个洞,就感觉到什么似的往后瞧了瞧。
破旧的木门嘎吱摇曳着,似乎有风吹过。
“怎么了?”年轻男子问道,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好像有风……”刀疤男盯着那门道。
“这么深的地下哪来的风。”年轻男子正要催促同伴动作快些,只听吱吱……吱嘎……木门凭空开启了。
“是什么?”焦夫人也被吓到,瑟瑟发抖缩在一旁。
相比燃着烛光的库房,走廊里黑得跟一口深井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但盗贼们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有人?还是……
忽地,黑暗中亮起两簇绿幽幽的光,就像那厉鬼的眼,在空中漂浮着,紧紧盯着他们。
库房的三人全都瞪大了眼,正呆若木鸡时,见到一只硕大的恐怖的狼头慢慢地从黑影里透出,它就仿佛来自于地狱,随着它靠近库房门,身形也越发清晰。
它的个头实在是太大了,筋肉与毛发包裹着的双肩几乎撑满门框。
它的獠牙比那刀疤男的弯刀还要精亮,闪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光。
焦夫人想要尖叫来着,但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怎么的,就张着一张嘴,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厥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