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虚划了一道,流血不多,今晚江纵忙着跟自己亲热,明日想起这伤口来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擦净了前面,乐连抱着江纵,让他靠着自己肩窝,再擦净脊背的汗,顺着柔滑的腰窝擦到让乐连有点难为情的地方。
养尊处优的皮肤像牛乳,又白又滑,和乐连想象中的身体如出一辙,但纵哥抱在怀里有点沉,身材修长高挑,骨架也硬,不是什么令人忍不住放在怀里疼爱的身娇体软柔弱公子,反而会让乐连生出一种想把头埋在他怀里的欲望。
他想被这只细长的手抚摸脸颊和头发,想要落在额头的亲吻,想听他语调慵懒的安抚,想按着他的腰狠狠冲撞,看这副骄傲嘲讽的面孔露出渴望自己的表情,想让他在自己面前收起爪牙,露出唯一的温柔给自己。
乐连吹了烛,在自己的床榻和江纵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悄悄爬上江纵的床榻,钻进已经捂得温热的被窝里,埋头钻进江纵臂弯里,额头抵在他胸前,鼻息间一下子充满了江纵的气息,布单的皂角香混合着江纵身上淡淡的香料气味,令人沉迷心醉。
他会在入睡前把自己想象成江横,想象着江纵也拿着戒尺坐在身边教自己读书,想象着自己也听到了嘘寒问暖的话,想象着江纵对林家玉铺动手是为了自己。
“纵哥……”乐连紧贴着江纵,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暖意,默默垂下眼帘,喃喃道,“既然不爱谈情说爱,与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江纵不爱搂人睡觉,翻了个身,背对着乐连。
乐连咬了咬嘴唇,蜷缩起身子,额头抵着江纵脊背,合了眼。
“……”江纵睁开眼睛,默默躺着睡不着。
不知道前世他沉船死了以后,乐连怎么样了。
就算乐连对自己怀揣的不是什么旖旎心思,至少也不曾抱着你死我活的敌意吧。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江纵攥着自己的手腕,克制着不让自己脑海里再出现那个冷漠的背影。
前世他努力对乐连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腌臜事,不过是为了克制着自己,不去拿热脸贴乐连的冷屁股而已。
他也曾与乐连月下对酌,似是无意地问起一句:“你觉得我如何?比起……那些女人?”
那时乐连说:“你要疯啊。”
江纵咳了一声,干笑道:“你也不是第一日认识我。”
乐连面无表情:“我也不是第一日觉得你要疯。”
江纵一直以为,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乐连也不会对他有意思。
“现在这算什么呢。”江纵侧躺着,前世针锋相对的对家蜷缩在身后抱着自己。
他翻了个身,把比从前小了一圈的小崽子搂进怀里,拍了拍。
乐连已睡熟了。
“记好了,我们会走到当年那个无法转圜的地步,全是因为你。”深情是拿出来给人看的,不是拿来暗搓搓感动自己的。
江纵低头吻怀里人低垂的眼睑:“是你的错。”
第二日,乐连端着一碗粥进来,却见满地狼藉,衣裳扔得满地都是,本就破旧的桌椅东倒西歪,江大少爷靠在床头阴着脸生闷气,手边扔着一个小铜镜子。
“纵哥。”乐连捡起挡在脚边的衣裳叠整齐放回床榻,端着清粥坐在床榻边,“别生气,伤痕浅,或许不会留疤痕。”
江纵冷哼一声,把微敞的领口合上,遮住锁骨上的刀伤:“这么长一道血口子,操……这是要给我豁开啊,他个下人,他配吗。”
“他不配。”乐连端着粥碗,舀起一勺吹凉,送到江纵唇边。
“就白粥啊。”江纵嫌弃地接过来搅了搅,“把你那蘑菇酱给我拿来。”
“那个太辣了,我怕你……”乐连一顿,自知失言,喃喃道,“疼。”
江纵果然瞪了他一眼。
乐连微微皱眉,笑了笑。
江纵两三口喝了粥,把碗撂在手边,抬眼瞟他:“笑笑笑,高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