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向北眉间稍蹙,略一沉吟,紧紧攥住了一个不防差点打出去的拳头,只是轻轻捏住韩毅的下巴,掰开了对方死死啃在自己手臂上的嘴。
这家伙虽然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又受了伤,但是嘴上的功夫倒是厉害。
殷向北瞥了眼自己臂上的伤处,又看到韩毅的嘴角也跟着滑出血丝,一脸不在乎地讥讽对方道,「噢,你这是饿了吗?我的手可不是猪蹄啊!」
韩毅听他这般讥诮,深感自己的力量微薄,竟是无法伤到这个阴阳魔人丝毫。
他恨恨地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气息变得急促,胸口上的伤也痛得更加厉害,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症状。
殷向北见状,伸手解了他的哑穴,手指又在对方胸口游走一番,轻轻触动数个穴位,虽然他没学过医,但是常年习武的他,对于人身体上每一处经脉的知晓并不比那些悬壶济世的大夫们差。
片刻之后,韩毅的气息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滥杀无辜,畜生之为!」
韩毅情知现在的自己实在斗不过这个阴阳人,他慷慨凛然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勉强站直了身体,出口便是对殷向北的痛骂。
只信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的拳头大谁就来说话的殷向北对于韩毅这般所谓正义的言论丝毫不放在眼里。
他只是有些好奇,这家伙明明都伤成这样了,也吃了不少苦头,怎么还是学不乖?
想当初他在圣教中曾豢养了一只豹子,那豹子最初也是对自己龇牙咧嘴,但是在挨了自己不少收拾后,如今见了自己便是一副听话的模样。
这家伙总说自己畜生之为,但对方的行径却似乎连自己养的那只畜生都比不上。
若不是看在韩毅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而且又与自己之间有过云雨之欢,能令自己放松地沉溺其中,否则,殷向北还真是想马上杀了这个只会说废话的迂腐大夫。
「我解开你的穴道,不是想听你废话的。你以后每骂我一句,我就杀一个人。哼,方才你骂了我,接下来,我见到谁,就杀谁。」
「你……」
韩毅显然是被殷向北这强横霸道的无赖言语所震慑住了,而且他也知道对方这般的阴阳魔人,心理必是早就扭曲异常,视人命如草芥。
他痛苦地咬了咬唇,轻叹了一声,苦笑着说道,「此时站在你面前的是我,骂你的人也是我,所以,你便杀了我吧。」
殷向北看怪物似的盯了会一脸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韩毅,冷笑着说道,「老子就不杀你。」
拿别人的命来威胁韩毅,这个主意殷向北真是打对了。
果然,接下去韩毅不再堂而皇之地与殷向北作对,仅在目光中保有对这个阴阳魔人的愤怒与无奈。
殷向北用抢来的银两买了一辆马车,亲自驾车带着对自己充满鄙夷的韩毅去往魔教总坛。
连续行了半月的车,殷向北的伤势在他每晚的吐纳调息下恢复得不错,倒是韩毅因为气郁难解,又未能得到完好的休养之故,自身的伤势反倒更重了。
夜幕初降,殷向北将马车停在了道边,准备休息一宿再继续赶路。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将马车牵进了道边的林子里,这才掀开围帘,钻进了车厢内。
韩毅面目憔悴地躺在角落里,他一见殷向北进来,顿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殷向北自然也知道对方对自己又恨又怕,不过他倒是毫不介意这一点,顺手取了包袱里的干粮,自己掰了个塞在嘴里,剩下的一半丢在了韩毅的身上。
「来,喝点。」他取了水囊灌了口,见韩毅口唇干裂,好心地把水囊递了过去。
韩毅勉强咬了两口干粮,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殷向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对方的胯间。
这家伙虽然外表看上去正常无比,甚至还长得颇为英武俊朗,却不料内里不仅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不说,还是个为人狠毒卑鄙的混蛋。
殷向北见韩毅目光一动,也随之往下望去,当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跨部时,这才惊觉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中何尝未藏着对自己的讥诮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