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韩毅的性子也倔,他分明冻得浑身发颤了却不愿告诉殷向北。
殷向北沉默地盯着躺在自己旁边,身体微微颤抖,口中发出痛苦呻吟的韩毅,稳稳地探出了手将对方抱紧了怀里,悄无声息地催动起了内力。
一股温暖的气息让韩毅舒服了许多,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正好对上殷向北那双明亮而充满戏谑的眸子。
「哼,你还真是离不开本座的怀抱一会儿啊。」
韩毅听他口出轻薄,被冻得乌青的唇颤了颤,终是无力多说些什么。
他无奈地别开了头,心中却只是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逃开这个阴阳人的魔掌。
第二天天刚一亮,殷向北便抱着韩毅又开始启程了。
走到山路的入口时,几名砍柴的山民看到他们熟悉而尊敬的韩神医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抱在怀里,看上去还奄奄一息。
「韩神医,您怎么了?」
其中一名山民瞧出不对,急忙出声询问。
殷向北神色冷厉地看了他们一眼,根本不作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对他们挑了挑眉。
「滚开,别挡着路。」
韩毅也听出殷向北的口气不善,他想起对方轻轻一掌便能让自己重伤的可怕,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然而那些山民们却是不晓得殷向北的厉害,虽然对方长得高大,可他们自以为人多势众,当即将殷向北团团围了起来。
「你这人说话怎如此可恶?我们问你,韩神医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你打伤了他。」
「大家且听我说……」韩毅刚一说话,殷向北已冷笑着打断了他,「算你们识相,不错,他是我打伤的,你们如果不想像他这样走路都要人抱的话,最好给我闪一边儿去,别挡着本座离开的路!」
听见殷向北自己承认打伤了韩毅,几位山民顿时愤愤不平起来,而与此同时他们心中也更坚定要救韩毅的打算,顿时,几人纷纷拿起扁担和砍刀,做出威吓之势,试图让殷向北放开韩毅,然后最好再能押对方的去见官。
「好小子,打伤了咱们的韩神医还敢这么猖狂,今天非抓你去见官不可!韩神医莫怕,我们这就救您!」
说完话,为首那山民不知是要吓吓殷向北还是真想砍伤他,竟拿了砍刀就扑了上来。
忽然,韩毅感到殷向北的怀里陡然发热,这股奇异的热气从对方体内猛然溢出,绝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他提醒众人要小心之时,殷向北已经将他单臂扶在地上,一手夺了面前最近那名山民的砍刀,反手挥了过去。
殷红的鲜血猛地喷洒而出,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山民赫然头颅落地,一路滚向山下,其余几人都惊住了,他们万没想到这个劫持了韩神医的恶人竟会杀人。
而韩毅也是没想到殷向北出手竟会如此狠毒,他治病救人多年,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人死,然而今天,却有人因他而死。
看着吓得作鸟兽散的山民们,殷向北随手扔了那把砍刀,笑得颇为得意,「这班蝼蚁,能死在本座手上,也算是种荣幸了。」
要不是殷向北一手扶着韩毅不便追击,依他的性格,这班山民都得死。
他自以为如此杀人实为快意潇洒,必令韩毅对自己敬服有加,禁不住笑着转头望向了对方。
却不料他只看到韩毅那张平素就冷漠严肃的脸绷得更紧,甚至还隐约翻腾起了愤怒之意。
韩毅盯着兀自得意非凡的殷向北,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抬手啪地打了一记耳光在对方得意洋洋的脸上。
「你这畜生,这般行径,还算是人吗?!」
身为一个时常出入于江湖血斗之中的魔教之主,殷向北挨过刀砍,也挨过剑刺,更受过江湖中传闻第一流的大悲寺神功寂灭掌。
但是比起几乎要了他命的寂灭掌来,殷向北还是咬牙切齿地憎恶着这个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甩在自己脸上的大巴掌。
殷向北就是这样的人了,他可以受伤可以流血,却不可以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