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予慕不回答,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朝少年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上,招了招:“拿来!”

少年不解的眨眨眼:“什么?”

“三万两黄金!”沈予慕面不改色的答道,“本来应该五五分账,但是刚才我替你包扎了伤口,所以付我两万两,剩一万两,给你当辛苦费。”

偃月楼的规矩,杀手接了任务,不管成功与否,首付费用都不予退还。到手的三万两首付金上交五千两,还有两万五千两是完全属于少年的。

少年顿时哭丧了一张脸:“沈大哥,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不,我很认真。”沈予慕本来不想要这些钱的,但是少年的话造成了他心情极差,能让少年肉疼加心疼,会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少年顿时抱着沈予慕的大腿开始讨价还价,最后沈予慕拿着一万五千两的银票,慢条斯理的朝着别苑走去。

少年在背后哀怨的捂着心口只喊疼。沈予慕根本不缺这点钱,自己为什么要守着枉作山,等了两个月射那一箭,然后双手奉上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啊!为什么呀!为什么!

☆、第二章 白玉之城

在枉作山留了个烂摊子,指不定挂上个“畏罪潜逃”的牌子。不过沈予慕不在乎,魔教要是丢得起这个人,大可往江湖上说。谁会相信堂堂神机阁主没事儿上枉作山杀人,杀的还是没什么关联的人。

重阳城是不愿呆了,当夜回了别院,就给左以思送了封信,牵了马,带着一万五千两银票就上路了。

一骑一人,倒也算轻松。不过心情倒是没见得有多好。他开始回想,当初会救下沈七,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人一旦起了疑心,总会将所有的事情通通翻出来,而后蛛丝马迹里都会透出虚情假意来。

沈予慕自然知道,只不过,情绪只所以称之为情绪,就只是那一霎那便涌上心头的事,该死的沈七,更该死的楼逸风,再见一次,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暗暗咬了咬牙,拉了马缰,定了方向,朝着白玉城的方向而去。

白玉城临北海,是同外邦商贸往来的要道。在前朝曾停滞过一阵子,新皇登基之后,重开海路,也就在这一期间,玄云庄在白家的手中,接住着往来商贸和朝廷的新政策迅速的发展了起来,一时风头无二。

良好的位置,又与朝中素有往来,使得玄云庄成了四大势力中最为富有也是最有权势的世家。

沈予慕来白玉城的目的很简单,自魔教那座双塔里取来的册子里,记着的名字中,恰有一人,是玄云庄现任庄主白程安。那本小册子的笔记来自于楼逸风,又和十八棱紫金鞭放在一处,沈予慕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动用阁里的势力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事情,他更想亲自去查。

以沈予慕平日的性子,该是一路玩闹,为美食美人而流连忘返才对。这一次却是马不停蹄,信鸽一路飞回神机阁,倒让神机阁众人诧异了一把,信里正事不提了,全是嘘寒问暖,让他别给楠季省钱,该玩玩该花花,该调戏美人而就拼命调戏。

沈予慕半响无语,检讨自己平日里究竟是如何塑造出了“声色犬马”的伟大形象。随即心里却也好了许多,世上谁都可以抛弃里,但是家人不会,他们始终在背后默默的站着,纵容你的胡闹,与你同悲同喜。

沈予慕到白玉城时,正是酉时一刻(下午五六点钟),恰是夕阳将下,百鸟归巢之时。白玉城城口的守卫正在挨个检查行人,且催促着要关城门了。

沈予慕给守卫塞了些碎银,笑嘻嘻的问道:“老哥,我是从外地来玩儿的,一路走来,也就这白玉城这么早就关了城门了,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小弟初来乍到,怕一个不小心做了什么忍你们不快的事儿,可否给些警示?”

晒得极黑的守卫掂着银子,见分量不轻,却是笑着又扔还了沈予慕:“小小年纪,倒是会做人。少庄主前阵子遭人行刺了,大人吩咐了要谨慎些,所以这城门开得晚,关得早。这白玉城里可玩的精致倒是不少,小哥儿只要言行莫太过了,自然不会被惊扰到。行了,赶紧进城吧,别在这挡着道。”

难得见到不爱财的守卫,口气又极好,玄云庄倒是不能小看呢。沈予慕对白玉城的印象自然要好上几分。最后还是将银子塞进了那守卫的怀里,嬉笑着道:“多谢老哥提醒了,这点小心意,权当请老哥儿喝茶了。”

那守卫见他年少,又长得讨喜,就收下了。等回过头,想对少年说声有空来喝酒时,却发现想不起少年的面貌来。莫不是忙了一天头晕眼花了不成。

差点忘了,玄云庄少庄主白宇宸十数日前被刺杀,去了半条命。白程安为此特意去珑碧谷求了神医,这才捡回了命来。据说,珑碧谷也在这阵子收到了莫名的挑战信,就是神机阁也查不出是谁送来的。除了这两家,神机阁和偃月楼同样被盯上了,折了些人。

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搅乱了江湖这潭水,先看着吧!沈予慕暂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予慕一路上累得进,一进了白玉城就找了家客栈,吃了些东西,又吩咐伙计打了水,洗洗便和衣睡了。

******************我是分割线君,想我请尖叫,爱我请举手************************

白玉城靠海,最不缺的就是海鲜。鲜虾、闸蟹、鲈鱼……白玉城人又讲究吃食,算是与“以食为天”的沈大阁主一拍即合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真到了白玉城,却突然来了闲情逸趣,悠闲度日。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喝一碗蟹黄粥,便跑到海边看渔船捕鱼,待到申时(下午三点后)才泡街上摆摊算卦,举面锦旗,上书五个大字:“天下第一算”。不吆喝不四处找生意,只和一旁卖胭脂水粉的大婶聊天,一天只算三卦,日落就收摊,将算卦的钱买几块糕点或是糖葫芦,和附近玩耍的孩子分食了。再跑到青楼里,和新认识的美人儿喝茶听琴谈天,却从不留宿,早早的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