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念气闷,正是自榻上而起,奈何此际踝上深锁,我行不得几步即是受阻,正是恼怒间,不由一挥袖直朝龙涟,给我回去!
许久,龙涟只拽着龙溯不住哭泣,直待龙溯放开禁制,这丫头当即一步冲进囚室,今时她泪水涟涟止不住,抬首间不住唤我道,“皇兄,皇兄…”
皇兄,皇兄?百年朔夜,她一个姑娘家,居然能做出那般荒唐之事,如今且不提她还有没有脸来面对我,单论我…,我见到她,我都觉得难堪!
龙涟冲进囚室,她止步于榻前半尺远,此际这丫头见我面无表情,一时间更是泪流满面,泣声不断,她一双手不住拭泪,半晌见我仍是如冰雕一般,不言不动,三河公主抬首之际又欲近前,哭泣直道,“皇兄,我错了,都是我不该,都是我该死,皇兄…”
错了?她未免错得太过离谱!
良久,龙涟于我身侧声声哭泣,然而她始终不见我反应,却又近前一把扯过我衣袖,连声问道,“皇兄,你骂我啊,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骂我啊,你打我,你打我也行,皇兄,你别不理我,皇兄,我…,我…,这些天我一直都被囚在公主府,我不知道你…,我不知道…”
龙涟语无伦次,而我听在耳中,除却烦乱还是烦乱,片刻后,我一把扯开为她攥于手中的衣袖,回身坐于榻上,闭目不语,而龙涟紧随而上,今时她一见我衣摆下缚龙索寒光闪闪,又闻听我走动时锁链磕碰之声,当即跪倒在我身前,她将半边面颊贴于我膝上,泪水千行止不住,甚至不多久已然浸湿我衣袍,此际这丫头泣声语声听不清,依稀只辨得,“皇兄,你不要不理我,皇兄,你开口说一句话,我求你…”
“龙涟,他已经好多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今时龙涟泪水不住,而龙溯一旁不冷不热,今时定域亲王言出一步向前,他方欲扯得小公主起身,倒不想龙涟愤而甩袖,当下一手斥开龙溯,怒声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皇兄足上这是什么,你居然锁住他?有你这个禽兽在这里,皇兄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都是你,都是你!”
龙涟一语出,龙溯面色愈沉,此际他兄妹争执,初还是言语相向,不想尚未有片刻,龙涟怒起一把死死掐在龙溯双手,她一张口咬在龙溯腕上,立见血痕,而龙溯显然未料及妹妹会忽有此举,今时他眼见自己腕上血肉模糊,不由大吼道,“贱丫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下药的是你,骗他来公主府的也是你!当晚若不是你二哥我一力阻拦灵兽长,你早就死了!”
亲王公主,竟然如同市井泼皮,吵闹推搡,这真是一塌糊涂,一塌糊涂!
而龙溯一言出,龙涟哪会示弱,今时她为龙溯甩在一旁,昂首即答道,“你怎么不让我死了啊?有本事你就让我死了,我们兄妹俩灵本一系,我死了,你就算不死也得半死!”
龙溯龙涟单灵双生,若龙涟真的不存人世,只怕龙溯伤及灵本,真要如龙涟所述,不死也得半死,而今时龙溯为妹妹说中痛处,当下更为暴怒,他近前一把扯起龙涟,更是大怒道,“龙涟,本王带你来是想让皇兄开口说话,不是要你来撒泼哭闹的!”
囚室内他兄妹二人一阵大吵,从口舌之争直至动手相执,早就没了一丝皇家仪尊,更不提半分手足亲情,而此刻我静坐于榻旁,只好似眼前一切俱与我无关,呵呵,这就是我一双弟妹,这许多年来我千般宠爱,万般呵护的一双弟妹,呵呵,我指望他们长成真龙,结果,他们就长成这样?!
他二人争吵不休,少时,龙溯见我毫无反应,已是将龙涟连拖带拽,欲往囚室之外,而龙涟死活不愿,此际三河公主拼劲全力一步往我身前,她双手紧拽我衣袖,泪如雨下,哽咽却道,“皇兄,你别担心,羽帝马上就会寻至此处,方才龙溯带我来澧水时,我在沿途都留了记号,羽帝他就快来了…,还有,小鱼兰在公主府,估计今时今刻已经被羽帝亲卫带走了,皇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她在说什么?!还要我不担心?!
凤百鸣马上就会寻来澧水,什么?!澧水一系,天然水毒,几乎就是专门克制羽灵火属,她到底在说什么?!羽帝他根本就不能来,他来会白白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