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帝言至此,一如既往眉间倨傲,而我不知他言出何意,也无力辨识他到底是何心意,当下步步后退,转身直往江海而下,避水匆匆赶至碧泱宫…
却说此一夜竟仿似汇集了我一生的不堪,当我衣衫破落,浑身水痕出现于锦澜殿,碧螺一见我面上红痕,不及大惊小怪忙又噤声无语,而我见此直是苦笑,实不知该感念她贴心解意,还是该责怪自己近时不堪,已叫她见怪不怪?
我于锦澜殿匆匆沐浴更衣,尚未及缓神,又不知青玳突然自何处而来,此际她手执书函,满面不可思议,直朝我道,“陛下,这封书信不知何时出现于殿门外,奴婢明明未见有人影,真是好生奇怪…”
我闻此心下一凛,当即示意她呈上一见,只道那书函薄如蝉翼,四围为幽魔息丝丝环绕,幽魔刻印极重,我立时催灵化去禁制,展信一阅,果不其然,正是幽无邪这厮!
那信函上寥寥数语,不知是宣言还是挑衅,幽默君主竟朝我道,让我莫要忘了九幽一行,他才是我的…,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阅毕心下愈发暗沉,只怕这一夜荒唐,幽魔君主早不知于何处,将我百般不堪尽收眼底,思及此我正欲毁去那书函,不想水灵未起,凝于其上之幽魔息倒先行聚化成形,竟是一枚暗色珠玉,我见此直叫不妙,一时又将那书信仔细翻阅,好容易于背面见得幽魔君主留言,他戏谑道此物决算不得什么宝物,只不过是带于身侧,能有隐遁之效,若实在要算起来,充其量也就能抵个碧海明珠,让我放心收下,我阅至此哭笑不得,奈何再往下看去,不觉又是怒意难忍,只道这厮半是威胁,半是调笑,居然直言告知我,此物便是他与我之间迟来的定情信物,若是我敢将其胡乱赠于他人,他幽无邪便要学灵兽长,也到泱都来闹上一闹…
简直是…,简直是…不可救药!
第110章 宣言 …
我当下气闷,直将手边幽魔君主留书拢作一团,弃之一旁,至于他留赠之物,此际滚落于书案侧,初一看平淡无奇,再一看灵息内蕴,我一时将此物托于掌心,定定注目,好半晌回过神来,实在是苦笑不已,只道灵兽长一厢情愿,几多荒唐,羽帝言行古怪,不知所谓,而今就连这幽魔君主,不知何时也学会了这一番弯弯绕绕…
我思及此连连摇首,心下茫然惶惑,却说我明明性冷不愿与他人多作纠葛,为何偏偏这一众人还非要与我牵扯不清,难道说于人前我真有何举止失当,徒惹误解?
一时间头疼不已,我不由闭目缓息,只想远离这一切错综乱麻,不想锦澜殿榻上静坐未有片刻,忽又闻内务官急报,竟道溯涵宫我族守卫与灵兽长起了冲突,事态严重,定域王妃急请我亲临一见,我闻此不由重重一叹,尚不及收拾起混乱不堪的心情,又只得催灵直往溯涵宫而去…
溯涵宫外大浪翻腾,我族侍卫严阵以待,但见得宫门前定域王妃与灵兽长对面相持,此际麒麟满面怒色,厉声直唤鼎贞道,“贞儿,今时本座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跟不跟我回莽原?”
而鼎贞不知麒麟因何会突然如此态度,不由满面无措,倒未料此际三河公主亦在当场,而龙涟素来不知轻重,小公主当下一步拦于鼎贞身前,竟指着麒麟大骂道,“灵兽长你什么意思,你可是以为我二哥不在泱都,溯涵宫就任你为所欲为了?!”
龙涟话音落,麒麟冷笑不止,当即便出言讽刺道,“好一个不知身份仪态的三河公主,尚未出阁竟敢于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撒泼放刁,怎么,你那龙帝哥哥生平最擅人前伪装,道貌岸然,难道竟不曾教会你要守礼自重?”
灵兽长言出,龙涟更是气急,只道上次白沙驿小公主不知进退,已累我失尽颜面,今时溯涵宫,她依旧不辨好歹,只怕是更要叫我难堪,而如今我自远处行来,近前竟不觉却步,入眼见得麒麟满面森寒,一味欲将鼎贞带回莽原,我心下了然,知他此番必是动了真怒,也许这灵兽长根本不是想与我形同陌路,只怕往后,他大约是要与我誓不两立了…
我脑中思绪,心下暗沉,尚不及近前表态,不想已被鼎贞一眼觅得行踪,此际定域王妃一见我,立时面露喜色,她移步直往我来,口中亦高声唤道,“皇兄!”
这一声皇兄唤得我尴尬不已,亦唤得四围众人俱注目于我,而鼎贞不知我与麒麟之间误会重重,当下开口,急急问道,““皇兄,你与我阿哥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