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气闷,直摇首苦笑,再抬眼看凤百鸣,不觉却叹道,“一切俱不过虚名…”
只道丹凤不解我此言何意,他一时看我,似要开口询问,而我见此,当下摆手,忙转回正题道,“羽帝陛下无需夸捧于朕,只道今日一议,事关两族联姻盟好,你我间有话,大可以直说,今时朕只问一句,如歌王已逝,三河公主婚事,你叫朕如何办?”
我话音方落,凤百鸣眉峰轻耸,他抬眼见我满面哀色,一时起身,却喃喃唤我道,“龙衍,…”
而我见他言无后话,不觉连连摇首,心下悔伤不足为外人道,敛眉沉思之际,却还要强扯起几分笑意,当下只对他道,“事已至此,有些话朕不妨明说,三河公主虽然年幼,但性情刚烈,她既是倾心于如歌王,而今时…,如歌已逝…”,我言至于此,尚未及完,只见凤百鸣眉头愈皱,这羽帝陛下忽而一挥袖,却朝我道,“孤王知你一向疼爱幼妹,此番如歌王命陨,孤王也有责任,你放心,三河公主之婚事,我决不会让你为难。”
他言出斩钉截铁,而我闻之止不住苦笑,是啊,我多年来溺爱幼妹,小公主想要什么,我便与她什么,她要如歌王做驸马,我便自作聪明向凤百鸣提出水羽和亲,说什么为保如歌性命爵位,却丝毫不顾他一片真心,今时如歌命陨,若说是丹凤之责,莫说这一切俱因我而起…
心下思绪,直至良久,不想我竟不顾羽帝尚于面前,兀自神伤,一时垂首敛眉,不知是欲哭无泪,抑或是苦笑无方,好容易回过神来,再抬首却是大吃一惊,竟不知何时,凤百鸣已然步至我身前,此际羽帝陛下眉峰深锁,面上表情复杂,他开口语带哀恳之意,竟朝我道,“龙衍,日后孤王再不提如歌,日后,我们都莫要再提如歌,好不好?”
他这话说奇怪,我尚不及深思,不想羽帝陛下急切,他一时弯腰与我四目相对,却又继续道,“提起他,你会难过,孤王…,孤王见不得你如此心伤…”,只道他此言毕,我一时未解其意,眉间茫然,正是愈往他面上看去…
实未料此际,我二人视线方一触及,凤百鸣面色尴尬,竟不觉偏过头去,而我心下惊异,片刻回神,解得其意后,立时面上火烫,出言张口结舌,只知恼恨道,“你,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
好一阵尴尬无语,丹凤背对于我,不知是何表情,而我一时摇首摒去脑中杂念,正欲开口与他详谈联姻一事,不想他倒先回身朝我道,“龙衍,今时三河公主婚事,但凡我羽族亲贵,宗室子弟,只要她小公主想嫁与谁,那孤王便做主,叫谁前来迎娶,你看可好?”
他话音落,我倒不觉有些失笑,当下起身,只摇头道,“羽帝陛下一番好意,朕心中明白,只是三河公主朕之幼妹,她什么脾性,朕最了解,她既动心倾心于如歌王,今时再叫她另觅佳偶,只怕是…”
奈何丹凤性躁,屡屡不及我话完,便打断道,“那她到底喜欢谁,你说嘛,金翅?”
他话音落,见我仍是摇首,一时急躁,竟又道,“那依你龙帝陛下之见,你想叫谁娶她,你告诉孤王。”
一番交谈,毫无进展,其实我心下所思,并非是想叫他羽族哪个亲贵迎娶龙涟,实在是如歌已逝,小公主再嫁九天毫无意义,莫说龙涟脾性,不愿另觅佳偶,即便是她愿意,我亦不舍幼妹远嫁外族,受制于人,只是而今情势,水鸿已成我鸿妃,日后久居泱都,若此际龙涟不嫁,只怕羽帝会断然不依。
而今虽说凤百鸣因如歌一事,有愧于心,但之利益大过天,小公主感情一事,除却我挂怀于心,他羽帝必不顾念,今时龙涟若不嫁九天,我纵再嫁多少水族宗室之女,凤百鸣也不会心安,思及此,我终是摇头,而羽帝不耐,他见我这般态度,最后一咬牙,竟朝我道,“龙衍,你到底想要孤王怎么做?三河公主身份尊贵,这个不喜,那个不爱,那…,那孤王立她为后,你可满意了?”
第90章 羽后(续)
丹凤此言既出,莫说我当下一惊,就连他自己都面上微愣,一时间我二人相视,片刻回神,我不知怎,心下好笑,一念起若小公主嫁与他丹凤帝,只怕往后,九天城鸡飞狗跳,羽帝羽后终日吵闹,一时忍不住,竟是扬眉失笑,连连摇首,而凤百鸣见我态度古怪,他一步而前,急急只问,“龙衍,你笑什么啊?”
我见他问急切,面上尚有些忐忑之意,一时低首,眉角愈弯,不觉竟反问道,“羽帝陛下既出此言,可真是要与朕亲上加亲?不过你可知,三河公主朕之幼妹,自幼骄横任性,为所欲为,胡搅蛮缠可不在你羽帝之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