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跌坐在地上,捧起云书流泪的脸,悲恸地亲吻,云书回吻。

齐豫嵩怪笑了一下,忽然把自己拔出来,粗暴地撸动着夏云书身下蛰伏的器物,在二人清醒的时候,故技重施。

这次是齐四在上方撑着腰拼命地吞吐了!因为完全没有润滑的缘故,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迸裂开来。

两人被他的疯狂所震撼。

夏云书像一只被灌食的小雀,颤抖着缴了械,眼角软趴趴地黏着几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齐豫风紧紧搂着他,不停地亲吻、抚摸着他的头顶。

“你们又欠我一次了。”

齐豫嵩见着二人相互依偎的画面觉得十分刺眼,咬着牙软着腰回到床边把鞋袜衣物都穿戴整齐。

踏着三月初的微寒,齐豫嵩夺门而出。

“爹爹。”齐从义似有所感地从睡梦中惊醒,不敢大声呼喊,搂着自己的小被子强迫自己重新睡去。他不像别的父母双全的孩子,极幼时便遭遇生母的遗弃,给他留下自卑的根,不习惯大哭,也不习惯大笑,自懂事起,便十分乖巧,因此也错过了与父亲的告别。

房内两人逐渐平静,互相拥抱着叹息了一阵,才去烧水洗澡。最后总得一个平静的梦。

梦里是绿水绕青山,黑瓦映窗檐,偶落轻雪,细纱蔓蔓。一晃四十年。

一个跛脚的老兵,残刀旁挂着自己破旧的行囊,伴着斜阳,一点点踱步走进金陵城。

又是一个和风沉醉的春天,他进城前路过了郊外的坟场,不忍又忍不住地在一排排墓碑上逡巡,果然望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逃也似的远离了,终于走进用喧嚣稀薄了死亡气息的城中心。

回到一处熟悉的大院前,抬头看着门上的匾额,他记得,从前那里,写着的是“齐府”。如今不是了,他早不该走向这里,但其余的去处,他又已然忘记。——毕竟那又不是他的家,只有这里才是。唯有这里才是。

尝试着往城里那幽深的小巷中走去,走累了,他蹲在墙脚,手肘却擦着一处崎岖不平的墙皮。回头一看,他艰难地分辨出,墙上像是被人反反复复地磨擦出一只动物,是鸭子是鹅,却不好说了。

“那是鸭子。”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身旁迟缓地响起,“他画的鸭子。”

“谁?”老兵虽然年迈,声音却依然透露着一种难得的清亮。

“他呀。”说话的人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弓着背看了一会那个四不像的图案,又自顾自地走了。

“启中?!”老兵忽然惊起,拖着伤腿几步拦住眼前的人。

“你是谁呀?”那人回头,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我认得你的!”

可那阵光芒转瞬即逝,一双眼,重新衰朽起来,“可你是谁呢?我竟记不得了……”

“我是!”老兵激动得难以自已,嘴唇不断抖动,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同时说出,没了却都吞回肚子,“我是少爷啊。”

“哦,”夏云书呆滞了片刻,语气忽然明快起来,“你去哪了?半天没见着你。”

“我去苏糕铺子给你买吃的了呀!”

“吃的呢?”年过六旬的小老头忽然飞快地眨了一下眼,一种类似生气的东西从眼睫弥漫开来,令他的笑容显得格外满足和快乐。

“我,我放在家里了!”

“那我们快回家吃啊!”

齐豫嵩粗糙干裂的手被另一只暖烘烘的手拉住,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好!好!回家!”

番外之启中的梦

自齐豫风病逝,夏云书常枕着他的旧衣回梦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