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九月中旬从京城出发了,开始了她全国旅行之路。

一个女人,敢做出这样事情来,这时候,可算是非常惹人非议。

十一娘拿文引乃是带发修行女居士各地参拜文引,能够拿到这样文引,都不会是一般人家女人,或者是死了丈夫又被允许出门,或者就是从小为家人祈福终身不嫁侍奉佛祖,且她身边是两个铜人样武僧,倒没有谁敢为难她。

十一娘一路走走停停,到昭元二十三年八月才到了广州,她将自己游历全国之事早写信告诉了兄长,觉得七郎定然会生气,不过她到处走,七郎想找她发火,也是找不到人,故而她也就让自己安心地继续旅行了。

到了广州之后,许家广州十分有名,自然很容易就找到了府上去。

许七作为家主,很少再出海了,此时正好府中,听仆人说十一姑娘回来了,他愣了一下就让请到了他书房。

十一娘游历了一两年,自然不是原来娇滴滴姑娘了。

她是旅馆里收拾了自己才带着一干下人和那两名武僧回娘家。

但她这个样子,还是让许七惊讶。

十一娘虽然路上都戴帏帽,但还是晒黑了,人也瘦了,却是健康带着健壮瘦,眼睛黑亮有神,穿着襦裙,不像原来闺秀,倒像许七手下女当家。

广州八月还是热,这里作为通商口岸多年,风气比较开放,大街上女人随意行走,很多还是未出阁闺秀,十一娘看到这里繁华,觉得比起京城来也不遑多让。

许七倒没有责备妹妹一个女人四处游历事情,想到她信里写是季衡为她安排武僧和马车文引等事情,就知道以季衡认真和妥帖,妹妹路上当不会有事,也便并不太担心她安危。

两人坐着说了些话,许七就让人来安排了她下去休息,许家家大业大,他却没有纳妾,而且老婆至今无所出,只是从旁支抱了一个孩子前来养着,家里人少,妹妹回来,自然让他十分高兴,安排给她住院子,还就他和宋惟所住院子不远处。

十一娘和跟着她武僧以及下人感情很好,便并不将他们安排客房里,而是专门找了院子让他们住,这样就会被伺候得周到些。

当晚接风宴,十一娘将两位武僧介绍给了哥哥,七郎对他们十分感谢,视做上宾对待。

接风宴上还有几位许家人,虽然人少,但十一娘还是感激哥哥对自己理解支持以及热情。

接风宴后,十一娘找许七说话,便问道,“哥哥,为何不见嫂子。”

许七无奈地说道,“她跟海船出海去了。”

十一娘震惊地说道,“海上风浪,如此危险,你怎么要嫂子出海去?”

许七道,“这是没有办法事情,她6上坐不住,非要出海才行。要是家里,没几天她就无精打采,或者打人骂人,闹得鸡飞狗跳,出海了,她才是个好人。而且,我也管不住他。”

十一娘十分无语,心想他哥哥娶了这么个老婆,到底是幸是不幸。

她又说,“既然嫂嫂总是出海,你为何不纳妾呢。”

许七垂了一下眼,说道,“还是算了罢,她回来了会把妾室砍了。”

十一娘无话可说了,好半天才说道,“那一直没有亲生子嗣,也没关系么。”

十一娘已经知道哥哥嫂嫂没有孩子事,许七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有什么,你也看到灏儿了,是个十分懂事孩子,而且我也着力培养他,以后由他继承,又有什么不好。”

十一娘道,“总归不是亲生。”

许七便说,“你嫂嫂没法生孩子,你劝也无用,就这样吧。”

姑奶奶本就是一心想着娘家,何况十一娘还没嫁,自然是觉得哥哥子嗣问题,比自己事情还大。

但是看许七气定神闲样子,她还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是道,“娘她怎么说呢。”

“母亲已经接受灏儿了,她怕你嫂嫂怕得很。你要广州住多久,住得久话,就去山上看看她,她避暑还没有回来。”

十一娘点点头,应了下来。

十一娘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许七了,现发现他和当年印象中男人十分不一样了,而且不像是兄长,而是关心自己父亲一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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