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二卷

皇帝将季衡手捧起来了,很想亲一口,捧到了胸口上了,才瞬间地反应过来,又停了下来,说,“当年他和你之间很有些矛盾,朕怕将他召回来,惹你不,以为朕要重用他而疏远你。所以,朕无论如何得同你说一声。”

季衡用惶惶然口气说道,“皇上,您这样说,微臣惶恐。”

皇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有惶恐吗?”

季衡眨了一下眼,那眼睛本是黑白分明,但是因为眼瞳太黑,太深,太清了,反而让人觉得蒙上了江南烟雨,朦胧而媚人,有句话叫“游人只合江南老”,这片江南烟雨里,皇帝就只想永远沉沦里面,时光如梭,就让他从生到死,也没关系了。

季衡知道皇帝意思,皇帝正值十六七岁花季雨季年纪,对于爱情,友情,都是满腔热情,而且觉得这份感情,可以由生入死,于是,他没有让皇帝失望,笑着说,“也很感动高兴,我知道这是皇上您爱重于我。”

皇帝眉开眼笑了,拉着他很是欢喜。

本来皇帝留了杨钦桉和杨奉钧一起用膳,但是和季衡一起太高兴,竟然就将这两位给忘了,看看时辰不早,而且他也饿了,要用膳时候,他才想起这两位来,让人去传唤两人过来。

勤政殿正殿西屋里摆上了御膳,皇帝上手位坐着,左手边就坐了季衡,右手边坐了杨钦桉和杨奉钧。

杨钦桉和杨奉钧都之前见过季衡,不过只算是有一两面之缘,因季衡不是正经大臣,只是皇帝身边挂了个职行走,而且年岁太小,对他适合定位,是觉得他是皇帝玩伴,一如汉武帝身边那个早死韩嫣,不过季衡只是没有韩嫣跋扈,皇帝对他宠爱,却是有过之无不及。因季衡身份,杨钦桉和杨奉钧只见过他一两面也是情理之中。

之前两人都是觉得季衡长得好,这么几个月不见,这次又是相对而坐,可以仔仔细细打量,两人也都毫不吝啬目光,真把季衡好好地观察了一遍,然后觉得,这人确是长得好,难怪皇帝要喜欢。

季衡身上既无孩童天真,也没有少年矜傲,当然,也不是成人老气横秋,他身上气质,让人说不出是什么,但总归就是让人觉得舒服一种东西,只有季衡身上才有,就是那一句春水碧于天,像水清澈,像天高远,只能远远看着,不能玩闹。

规规矩矩用过御膳,季衡就要告退了,皇帝想要留他,季衡就说必须回家吃药,皇帝叹了一声,说,“下次你将药带着,这样就不必如此麻烦。”

季衡笑了笑,不敢回答。

皇帝又让用宫轿送了季衡出宫,他总想着季衡身体弱,虽然从勤政殿到丹凤门,也只有一公里左右路程,但他还是怕他累到了。

季衡其实是很不想坐这个宫轿,宫里打马而走那定然是一个招人闲话和会被史书记一笔事情,但是总是被皇帝用宫轿送出宫,那也不会比打马而走好太多,甚至恐怕会难听一些。

但是皇帝那么深情厚谊地发了话,季衡也不得不领受他这份情。

季衡回了家,先去前院书房回禀了他父亲,他父亲这才刚刚从衙门回来,才吃午饭,就问季衡,“可用过饭了?”

季衡说,“皇上留了用膳。”

季大人说,“领皇上跟前御膳可吃不大饱,赶紧坐下又用些吧。”

虽然宫里,皇帝总会将自己觉得好吃夹了赏给季衡,每次布菜也得给他布一碗,但季衡其实每次倒确吃不太饱,所以就不客气,他父亲下手位坐下来,由仆人送了碗筷上来,开始吃起来。

饭后,季大人就带着季衡院子里散步慢慢走了走,院子里没有别人,季大人也就直接说道,“你三姐事情,你是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