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二卷

季衡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微臣觉得,父亲处理吴王一案后续事宜,按照折子中所说,微臣是赞同。江南一带是大雍富庶之地,并不是指他现可以拿出多少银钱来,还于,它今后能够持续不断地为国库提供银钱,是大雍财政之保障。父亲从轻处理江南一带曾经和吴王有过交往商贾,微臣也觉得这样做合适。吴王江南雄踞十几年,那里商贾想要左右通达地做生意,不可能不对吴王有所依附,除了几位和吴王过从甚密,其他并不是罪大恶极,如若从严处理,商贾受牵连范围会太广,导致人心惶惶,江南一带商业会受到很大影响,也会影响朝廷收入。父亲担心从严处理,受牵连人数太多,会让江南一带平民被商人教唆造反,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处理了。这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沉默着一时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怎么没说,你舅父家江南一带也是盘根错节,此次受牵连之人里,却并没有他。”

季衡知道皇帝定然说到此事上来,倒没有慌张,而是井井有条说道:“吴王曾经也想拉拢舅父,舅父为了不牵连进此事,两三年前就将家业搬到了广州。”

皇帝手桌案狠狠拍了一巴掌,想来是十分生气,“那难道不是受你家意吗。”

季衡怔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微臣以为让亲人不要接近危险,乃是人之常情。”

皇帝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已经是无理取闹,但是,他心里堵得慌,就是忍不住。

皇帝坐那里,看着跪前面地上季衡,胸中涌起怒气和愁怨要压制不下去,他好半天才深吸了几口气,说,“好了,你起来吧。”

季衡却说:“微臣有罪,不敢起来。”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和朕怄气了。”

季衡道:“微臣并不敢,只是,皇上您问了微臣意思,微臣并不敢拿话搪塞您,所以才实话实说了,那也并不是因为要为微臣父亲说话,要是是另一个官员,如此处理江南之事,微臣也照样是这个意思。江南一案之大,万民瞩目,皇上您明年就要大婚,江南一案结果,也正会影响万民对您评判,不宜过激,也不宜过松。过激会让皇上留下残暴名声,过松会让大家对您没有信心,而且其他藩王也易蠢蠢欲动,处理江南一带官员,适宜从严,但是处理商人,却不宜过严。父亲是这个意思,之前也呈报给皇上斟酌过。皇上也是赞同。只是江南一案,后所得,竟然并不能填补所花军费,如若皇上是因此而生气,那么,微臣觉得并不用如此介意。”

皇帝淡淡道,“你给个理由来。”

季衡说:“皇上亲政,初握权柄,要慢慢清理朝堂,让万众一心归于皇上您,借由吴王一案,京城官员曾经和他有过过密交往,都不少数,吴王一案,为皇上您提供了这么好机会,可以慢慢理清朝堂人事,自然不是一点银钱可以比拟。再说,要充实国库,还是得从根而治,用这次抄没官员和商人所得,不过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皇帝叹了一声,没说赞同他话,也没说并不认为如此,只是道:“你起来罢。”

季衡却还是跪着不起来,皇帝怒道,“朕让你赶紧起来。”

季衡抬起头来看了气急败坏皇帝一眼,说起来,皇帝很少发怒,即使生气,他怒气也是心里,这样表现到表面时候太少了。

季衡这时候说道,“是微臣还有事情要禀报。”

皇帝皱眉说:“什么事?”

季衡道:“就是微臣三姐事情,之前去信同父亲说了此事,但父亲觉得微臣三姐并无花容月貌以入皇室,又是庶出之身,实不堪侍奉皇上,所以,恐怕要辜负皇上恩情,只好让三姐不入宫了。”

皇帝生气地狠瞪着,“你近总是故意惹朕生气是不是?”

季衡道:“皇上,微臣只盼您圣体康健,江山稳固,丝毫没有想让您生气意思。”

两人对视着,一时都再无言语。

后皇帝怒道,“下去。”

季衡心里叹了口气,道:“祝皇上圣体安康,微臣告退。”

于是膝行往后退了几步,才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