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二卷

赵致礼多看了衡哥儿一眼,才回答皇帝,“是昨日离京吧。”

皇帝坐直脊背也就没有再说了。

三月时,京中河流两岸垂柳早就绿了,过了一冬,北方大地被冻起来河流也早就解了冻,河上船只十分繁忙。

许大舅三月来了京,对于儿子长大了,学识和规矩都学了不少,他是十分欣慰,觉得当初将他送进京来十分明智。

当初送他进京,除了觉得跟着衡哥儿会有出息一些,另一个原因,也是许家后宅女子们争端多,他怕儿子出事,送到京城来,许七郎还会养得好些。

许大舅来了,许七郎这一天却依然上课,下午下了课了才去季大人书房见父亲。

这时候衡哥儿也从宫里回来了,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季大人身边管事叫去了前院书房里。

一进书房,许七郎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跑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手,说,“我父亲到了。”

然后拽着他去到了许大舅跟前。

衡哥儿有礼地给许大舅行了礼,说,“母亲前几日就说舅舅近会到,今日总算到了,有一两年没见舅舅了,舅舅身体一向康健?舅母还好吗?”

许大舅拉着衡哥儿,也是爱不释手样子,说,“不用这么客套,舅舅身体康健着呢,你舅母也好。”

说着,又仔细打量衡哥儿,感叹道,“长高了不少,还是个雪人儿似,衡哥儿从小就好看,这越长越大倒是越有风采。”

衡哥儿略微尴尬地垂下了眼。

季大人坐椅子上,说,“去年让剑伤了脸,脸上还是有痕迹。”

许大舅便多看了他面颊几眼,不由也有些可惜,叹道,“这个痕迹,用些药,想来能够去掉。”

许七郎说,“父亲,您不是去广州,能够有不少洋玩意儿,里面有奇药为衡哥儿去掉脸上痕迹么?”

许大舅说,“这个我也得去找找。”

衡哥儿笑了笑,说,“其实一直抹药,也许再过阵子,就会好了。”

几人正说话,一个老妈妈外面和季大人管事说了一声什么,管事就到门口来道,“老爷,大舅爷,太太让人来说,六姨娘现下发动了。”

几个人都知道是什么事了,六姨娘要分娩了。

季大人一向深沉稳重,此时神色也动了,站起身来,“再有了情况,让来回报。”

几个人都是男人,自然也不好去内院里看,所以大家还是坐前院里说话。

不过季大人则没有方才那么镇定了,衡哥儿和许大舅都将季大人这种期待又急躁神色看了眼里,季大人恐怕心里还是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