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身后跟着他小儿子兼徒弟,平常吴复沛也有带着这个小儿子到季家来走动,故而两人都认识衡哥儿。

衡哥儿此时坐炕上,精神很不好,脸上伤口处上了药,也有一点发炎迹象,好并不严重,这个伤口也就没有变得太严重。

吴复沛给衡哥儿看了伤,又把了脉,沉吟了良久,才去外间和许氏说了很大一席话,主要是注意事项,许氏将皇帝赐下那玉颜生肌膏给他看了。

吴复沛拿着那玉颜生肌膏闻了好长一阵子味道,然后才说这药是极好,不过伤口初时并不适宜用。

于是他又给开了内服药,治疗衡哥儿咳嗽和风寒,让他不要发烧,又给开了外用药。

许氏问到是否会伤好后留痕迹问题,吴复沛却没法给出保证,只是中庸地说道,“大少爷这个伤,现还不好说会不会留痕迹,且等几日,伤口长好了,再来看情况,也许皇上赏赐下玉颜生肌膏会有作用,即使皇上这药没有作用,老朽也可以给开一方另外药。大少爷年纪还小,恢复如初可能性还是很大。”

许氏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脸上表现出强烈失望,让身边管事剪雪将五十两诊金包给吴老大夫,又让准备了另外礼作为答谢,吴复沛不好意思收这么多,许氏很是恳切地说,“吴老大夫,衡哥儿可是我心尖子,脸上留了痕迹,可怎么得了。以后,也要劳你费心了。”

然后吩咐了身边得力管事亲自去给衡哥儿抓药,又安排轿子送吴复沛老大夫回去。

吴复沛要离开时候,才发现小儿子还内室里,吴江桦十五六岁年纪,性格很沉稳,对衡哥儿脸上受伤,心里也很不忍,所以他此时还内室里给衡哥儿交代,“恐怕从今晚起伤口就会发痒,注意着,千万不要去碰。”

衡哥儿当然知道这些,点头算是应了,许七郎旁边,也应道,“嗯,我们都会注意着。”

丫鬟进来找吴江桦,“吴小大夫,吴老大夫外面等您一起走了。”

吴江桦这才和衡哥儿许七郎告别,许七郎是很活泼性格,还送了他到门口,才又回去陪着衡哥儿。

衡哥儿出了这样事,许氏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季大人却是到吴大夫都被送走了,他还没回来。

许氏对他心里就有了一腔怨气。

平常季大人忙着政事对家事是一点也不操心,许氏根本不放心上,也觉得季大人不家事上指手画脚正好,但是现衡哥儿出了这种事,他还衙门里没回来,她心里就很不好受。

当初要不是他要衡哥儿进宫做伴读,衡哥儿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要说,这个时代孩子是十分脆弱,可能随便着次风可能就病死了,被划出伤口感染而死概率也很高,有些人家,十个孩子,只养活两三个,也是有。

许氏心里难受着,剪雪来说让她也要注意身体,该用晚膳时候,她才想起来,大家都还没吃晚膳。

生怕让儿子饿到了,还有许七郎也还是小孩子,也是经不得饿,她才让赶紧摆晚膳。

许氏进屋去问衡哥儿,“饿没有?”

衡哥儿笑了笑,嘴唇轻动,“还好。”

许氏就说,“哎,都是娘糊涂,都忘了大家都没吃晚膳。”

衡哥儿轻声说,“我让娘你忧心了。”

许氏眼眶犯湿,“你知道就好。赶紧好了,我也就不操心了。”

衡哥儿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