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没钱发的呀..而且校长那份给我我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我再请假,那人家还要我这个老师干什么..”

方黎吃完一口,又换着秦卫东吃,两个人吃完了,秦卫东把碗筷拿出去,让方黎在床上睡会儿,下午不要去学校了。

方黎的腿也走不了,幸好今天是周五,上午上完课孩子就回家了,最起码能歇两天。

秦卫东就休息不了,吃完饭,他就开着矿上的面包车下山去选炼厂了,看上次原石选出来的品位怎么样,方黎下午无聊,从屋里头出来,看见冯晖正弯腰站在纸箱旁逗着他养的那只小兔子。

冯晖晃了晃手里的草:“你养的啊?”

方黎点点头,冯晖一笑:“我姐小时候在家里也养了一只,就是一拉屎,特味儿,就让我妈送人了。”

“它拉屎是臭,开始放屋里,熏得我睡不着觉,才放外头的。”

工人都下矿了,几台吞金碎石的碾子和出渣车的噪音声太大,冯晖站近了点:“秦卫东是你朋友?”

方黎平常在矿上也没个说话的人,他也薅了根草逗兔子:“我们是同乡。”

“同乡啊,他瞧着比你难说话的多。”

方黎笑了笑。

方黎这个人除去他的烂脾气,他这一身皮囊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冯晖瞧着他,这张脸靠他那只有半吊子墨水的肚子还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说帅吧,不恰当,就是..漂亮。

对,漂亮的像只小狐狸似的!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不像别人藏在里头,他微微一笑就能显出来。

冯晖瞧见方黎,忽地想起一个人,悄悄撇开了点脸。

方黎拢了下头发,最近天气转暖,他的头发也有些长了。

“你不去下矿?”

“你二伯没雇我,我是跟着秦卫东来的。”

冯晖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一样瞧了方黎一眼,方黎笑了一下:“没残废,就是这儿出了点毛病,医生说有个洞,谁知道是个什么洞,秦卫东怕我出事,就没让我做。”

方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冯晖心想着,心上有个洞还叫点小毛病啊,那什么算是大毛病。

“那照你这么说秦卫东还真够义气的,这么帮衬着你,我在学校的时候,多吃一顿饭都得还回来。”

“你在哪儿念的书?”

“晋阳一中。”

方黎有些惊讶:“那可是省会啊,怎么来这儿了?”

冯晖说起这个也是一万个不乐意:“谁想来啊,这儿鸟不拉屎的连个卡拉OK都没有,哪儿有我家好,我是高考考了两年都没考好,这回不想读了,在我爸厂里干了几个月,就让我爸扔给我二伯,下放到这儿了。对了,这兔子明儿晚上你能让我带回去两天吗?我姐也喜欢小兔子,她看见准高兴。”

方黎说:“行啊,没事儿,明天上午都行。”

“上午她没空,她白天在我爸厂里做会计,晚上还得去上夜校。”

方黎问:“夜校?”

冯晖忍不住又想抽烟,干脆掏出来了根儿,一摸兜,发现没带打火机:“是啊,现在好多人都去上,市里流行,我姐那人要强的很,而且比我读书强得多,打小就是三好学生。”

他问方黎:“你带火儿没?”

方黎摇头:“我不抽。”

“你不抽烟?不抽烟算什么男人。”冯晖在这儿憋着也好些天没人说话,他递给方黎一根儿,让他在这儿等着,他去摸个火。

旁边吃饭桌子上就用工人混用的打火机,冯晖拿了一个过来,给自己点上,又给方黎点上:“像我这样,吸,吸就行了。”

冯晖兜里的烟算是好的,不是矿上那些个成袋卖的旱烟,事正经的牌子货,春雷,要2块钱一包,烟草味儿燃起来有些呛,以前在重泗的时候,方黎偶尔去矿上,被这种味道熏得够呛,秦卫东也抽,只不过秦卫东很少在他面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