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捋出头绪,已经深夜了,没想到方黎还在小声的哭,但比刚才的小,估计是哭累了。

秦卫东皱了下眉,哪怕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办法去解决方黎的眼泪。

“别哭了..下午医生说你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方黎也不理他:“反正都要做手术的..你别管我,快睡吧..”

可他哭着,秦卫东怎么可能睡得着?眼见着凌晨一点多了,他担心方黎这么熬着对心脏不好。

“你别哭,明天我再去给你抓一只。”

“哪有那么好抓的..”

“那我明天再去买一只?”

方黎吸了下鼻子:“不用,下次山好麻烦..”

还要坐车。

秦卫东没辙了,他伸手擦掉方黎的眼泪,在上面用唇舌尽可能温柔地带了一遍,方黎也发觉很晚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我没事了..很晚了,你快睡吧,明天你接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马上就好了。”

秦卫东见方黎转过身,真的不再有哭声,他停了停,问。

“你就那么喜欢那只兔子?”

方黎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止是那只兔子的..”

他还没说完,身旁的秦卫东就掀开被子起身了,他不再有迟疑,利落地反手脱掉里头的背心,拿过搭在桌子上的衣服重新套上,又抖搂掉工作靴上的石灰粉尘,踏上了。

方黎惊诧,回过身看他:“你干嘛?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抓兔子,等我。”

秦卫东说完,便拿上墙上挂着的外套和手电出去了。

方黎傻了,等他反应过来,从床上撑起身在后面叫着:“哎哎哎!抓什么兔子啊!外面下雨了!你回来!”

只可惜门已经关上了,方黎骂了一声:“操,这他妈听话听一半!”

方黎翻身下了床,夜里冷,冻得出被窝的他一激灵,赶紧穿上衣服和鞋,出去找秦卫东。

山上的雨大,豆大的雨点紧密地连成一片,周遭全是雨水坠打在树叶和铁皮房顶的声音,唯一的手电还被秦卫东拿走了,在雨里什么也看不清楚,方黎冒雨举着个纸箱子,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秦卫东人影儿,又喊了好几声还是没人应,只好在心里大骂了秦卫东一通,先回去,在屋子里头等。

不知道等到夜里几点,方黎焦心,又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支着头,又过了一会,哗的一声,大雨挟着冷风从门里一通刮进来,方黎一下子就醒了。

秦卫东浑身淋的湿透,额前的黑发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顺着脖子淌着水。

“你有病啊半夜去抓兔子,吓死我了!”

方黎开口就骂,秦卫东为了这只兔子在山里折腾了大半夜,淋得湿透不说,还被方黎狗血喷头骂得不明所以,他抬头看方黎,见方黎满是恼火地瞪着他。

“你不是想要?”

方黎一口气卡在胸口,被他噎得半死,上去就踹了秦卫东一脚:“我要你就去抓?你他妈拿我的话当圣旨听啊!”

他踹秦卫东从来不收劲,疼得很,秦卫东也恼火了:“我他妈拿你的话当屁听..!”

方黎在气头上,当即又踹了秦卫东一脚:“你再说一句!”

秦卫东咬着牙,见方黎又要伸脚,他威胁道:“你再踹..”

方黎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脚踹了上去:“这么大的雨,山上多危险,我快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