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带包出来,借了徐景元的手机用,几分钟后说查到了,递给他看。
第26章
屏幕上是一个人的百科页面,名字叫穆里,相片是一张剧照,穿着雪白芭蕾舞裙的男孩子,长了张和穆礼一模一样的脸。
“是他吧,”徐母问,“还是小穆老板有别的兄弟?”
徐景元沉默地盯着屏幕看了许久,除去脸上那抹略显青涩的笑意之外,他没能找出这个人与穆礼的不同。
“……没有。”徐景元说,“他的爸爸和发小都提过,他是独生子,家里没有其他同胞兄弟。”
“那还真是同一个人?天哪。”徐母有些感慨,“你还记得柳阿姨吗?”
徐景元说记得。
柳青禾是徐母的大学同学兼多年好友,古典舞专业出身,辅修艺术编导,博士毕业后设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除了编排大型舞剧外,也拍过一些小众但口碑不错的舞蹈题材电影。
徐景元还小的时候就被徐母带到柳阿姨的工作室玩过,因为圆头圆脑的太可爱了,被一堆漂亮姐姐围着亲了满脸口红印,回家路上一直被徐母笑话,还拍下了照片,之后徐景元就再也不肯去了。
“这电影就是她参与制作的,两年前拍的吧,在里面演了一位老师,也担任全片的舞蹈指导。”徐母回忆道,“去年上映的时候,我包了场请朋友去捧场,还给你打电话让你也去看,你没去吧?”
徐景元尴尬地咳了一声。
他对这类型题材的电影不感兴趣,加上那阵课也多,就买了几张票请实验室的同学看了,自己没去。
“不过后来这孩子就没再出现了,青禾跟我提过一嘴,说他是碰上了倒霉事,扛不住压力才忽然退圈的。因为当时没签经纪公司,这一走就销声匿迹了,谁也联系不上他。”
徐景元愣愣地听着,心里五味陈杂。
“你找机会和他聊聊,说不定能帮一帮他。”
徐母捏了捏徐景元的胳膊,喝完杯里的酒,叫小宋夫妻一起收拾收拾,就回屋了。
徐景元又坐了会儿,直到他们都离开,屋里也静下来了,才俯身把歪在他身上的穆礼横抱起来,步伐稳稳地上楼回房间。
徐景元酒量很好,大学几年每次宿舍喝酒都是他来收拾残局,今晚就几杯啤酒,还远不至于醉。
他靠床坐下,在黑暗中掏出手机,搜索“穆里”演过的那部电影。
影片讲述的是一位热爱芭蕾的少年,因其农村出身,又是个男孩,在追梦过程中遭受了许多冷眼与不公——上台前被剪坏了舞蹈服,学校课桌被涂满“娘娘腔”的字样,被围堵在厕所里霸凌,被前辈挤掉演出名额。但这些都没能打倒他,反而令他更坚定自己的梦想,最终以过人的舞技站到了舞台中央,赢得观众久久不息的掌声。
单看剧情的确略显俗套,但由于涉及校园霸凌、性别认知等热点问题,上映不久就引起了网络大范围的热议,电影也因此获得了相当不错的票房。
穆礼在片中饰演主角的少年时期,出镜时长占据全片将近三分之二,演技好坏不好评价,更像是自然流露、本色演出。
徐景元第一次看他穿芭蕾舞裙的样子,陌生,但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穆礼在片中跳过两次舞,一次是主角顶替脚踝受伤的师姐参演芭蕾舞剧《天鹅湖》,跳四小天鹅之一;一次是遭受霸凌和排挤,被迫离开舞台后,主角独自在舞蹈教室里跳的《天鹅之死》,也是穆礼在片中最后的戏份。
徐景元拉动进度条,反复观看穆礼的独舞。
容貌和身材或许可以相仿,但不可能有两个人把同一支舞跳得完全一样。
他记得穆礼在天鹅湖湖心上的每一个摆臂和勾腿,每一个跳跃和伏地,如同复制的力道和幅度,绝不会错认。
硬要说不同的话,只有天鹅垂颈濒死前望着镜头的眼神,比不上穆礼那么哀伤和绝望。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景元沉沉地叹了口气,仰头枕在穆礼的床边。
片刻后,他隐约想到什么,打开微博再次搜索“穆里”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