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元喝完苦药,往嘴里塞了半块奶豆腐,含糊道:“是少吃,但也没有这么光吃羊不吃蔬菜的……”
穆礼莫名其妙:“谁不给你吃了,厨房多的是。”
徐景元声音更小:“……我不会做。”
穆礼说:“你这一周就只吃了手把肉和酱油拌面?”
徐景元补充:“还有,煎蛋。”
这一周时间他的煎蛋水平已经从全糊进步到半糊了。
穆礼:“……”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怜。
他转身往厨房走,徐景元就默默也跟过来,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自己今天嘴很疼,没吃多少东西,问他晚上能不能帮忙做点软和好入口的菜。
“这是民宿,不是你家。”穆礼说,“一顿五十,吃不吃?”
徐景元犹豫:“包饭菜,一荤一素?”
穆礼说:“嗯。”
“可不可以点菜?”
“……不吃拉倒。”
徐景元赶紧道:“吃的吃的,那就午晚饭每天一百,谢谢,辛苦你了。”
这人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穆礼说:“午饭不行。”
徐景元心碎:“为什么?”
穆礼说:“我在我阿爸家吃,带回来太晚了。”
徐景元厚着脸皮,继续贯彻为了肚子不要面子的行动方针:“我、我能一起去吗?”
穆礼说:“不……”
徐景元说:“我绝对不妨碍你做事,需要的话还能帮忙,绝对任劳任怨,不收工钱!”
穆礼服了他了。
这人就是个纯种冤大头,便宜到这份儿上了,只是讨顿饭而已,再不同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早上五点起,吃过早饭六点出发,”穆礼抱着备好的蔬菜放进水槽里洗,没转头看徐景元,淡淡道,“起得来就跟吧。”
徐景元立马答应:“我这就定闹钟,保证起得来。”
事情谈妥,心里少了桩烦恼,徐景元高高兴兴回房间躺着等吃饭。后来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不小心睡了过去,直到六点多才醒,出来时穆礼已经不在店里了。
菜在锅里热着,有荤有素,旁边还有一罐鲜熬的牛骨汤,盖上贴了张纸条说不清楚食量,让他自己下面饼。
这顿晚饭算得上是徐景元离京后吃得最好的一顿,毫不夸张香得都有点儿想流眼泪——五十块一顿虽然贵,但感觉很值,没花冤枉钱。
饭后徐景元自觉洗碗,顺道把用过的锅什么也刷干净了,出门散会儿步,想着明天得早起,八点多回去洗过澡,睡前又喝了一次药,躺下没玩多久手机就开始迷糊,于是关掉灯打算睡。
快睡着时隐约听见了敲门声,只两下就没了,又像是听错。
徐景元懒得理会,过一会儿却感觉嘴角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柔软的,冰冰凉凉的触感,流连片刻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