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蒙古包周围短暂绿过的草原又变回了黄色,倒不是没草,只是像刚长出来的黄毛一样覆着薄薄一层,不细看还以为是片秃地。
徐景元下车,这荒郊野岭的手机定位也不好使,就对着软件里的照片看了看,确认眼前这看起来方正得像块板砖的两层高建筑是他订的那家民宿后,给司机师傅付了车费,拉着行李往大门走。
没有迎客小姐,也没有其他游客,民宿外的木制围栏一推就开,能看见的窗户全都紧闭着,冷清得像个黑店。
徐景元站在玻璃门前,瞪着挂在门把上那块“休息中”的牌子,给民宿老板打电话。
拨到第三次才通,听声音十分年轻,没精打采地说:“打错了。”
徐景元有些来火:“没打错!让你们老板接电话。”
对方顿了两秒,回他:“神经病。”
然后挂断了电话。
徐景元:???
真服了,什么态度。
谁爱住住去吧。
他大少爷没受过这种气,拉着行李边走边搜别的民宿。
十分钟后,徐景元第二次站在玻璃门前,开始打第四次电话。
还是同一道声音接电话,语气稍微精神了点,先说“你好”,然后问他哪位。
“订了你家民宿,来住店的。”徐景元说,“现在在门口了,找人来开下门?”
对方再次挂断电话。
在徐景元准备打第五次电话之前,终于有人从二楼下来给他开了门。
……挺漂亮一男孩子。
按理说形容男孩子不该用“漂亮”,可徐景元看见他的第一眼,脑海里就只想到了这个词。
“你就是那个订一个月房的冤大头?”
穆礼和徐景元对视一眼就转身走了,穿着普普通通的白T和灰色短裤,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没有丁点儿隆重迎客的样子。
徐景元提着行李箱跟了进去,反手掩上那依旧挂着休息牌的门。
这家民宿看起来很宽敞,装修风格偏现代化,但屋内摆设和挂饰都是充满草原气息的蒙古图腾和鲜艳色彩,很适合拍照。
穆礼回前台坐下,打开电脑,叫徐景元过去登记信息。
可能是平常少用,他打字输入的动作很笨拙,两根食指逐个键去敲,光身份证号就输了有半分多钟。
“什么叫冤大头?”徐景元在前台支着下巴看他,“我看这儿价格是全网最低啊,难道住宿条件很差?”
穆礼说:“这边没什么好玩的,最多待一周就会嫌无聊。而且入住之后不能退,你订了一个月,还不是冤大头?”
他眉眼轮廓很淡,肤色也白,更像是汉族的长相。
眼下睑的弧度饱满,眼尾微微上翘,抬眼看人的时候有点像猫。
嘴唇也很红,明明在最干燥的春季,润得像是抹了唇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张张合合的,微嘟的唇珠晃得很勾人眼。
“……这话让你们老板听到估计得开除你。”徐景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