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再熟悉不过。

熟悉这种神情，或者说熟悉这种感觉。

在学校被李思巧她们欺负的那些日子，她面对她们，满心都是这些情绪。她想她被打时闭上的眼睛里，也全是这些情绪。

但是林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待。

此情此景，她们把她当成跟李思巧一样的人。

林初身体里的血液被冻住，呼吸发寒。

李思巧哼笑，拍拍林初僵硬的背，“今天就交给你了，去吧，你不是心情不好吗？”

几个女生颤了下，有人脚步后退想离开。

李思巧瞪目，“我看谁敢走！搞不死你们！”

站在前面的女生被她一声厉吼吓得身子发抖，手里的食物直接掉到地上。是一个巧克力面包。

裹着厚厚巧克力粉的面包滚到李思巧脚边，她嫌弃地踢到一边，刚要开口骂，忽然捂住嘴，匆忙跑到墙边干呕起来。

林初摆摆手，示意几个女生离开。她们震惊，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李思巧，不敢离开。

林初特别理解这种心情。如果这次逃掉了，下次可能会被打得更惨。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她们放下心。她不可能护着她们，她就要离开霖城，最重要的是，李思巧现在跟秦勤在一起，她护不住。

最后是那个认识李思巧的女生拉住其中一个女生，招呼她们跑。

“先走，能躲一次是一次。”

几个女生跑掉了，李思巧仍趴在墙边，呕吐的声音起起伏伏，她却没吐出任何东西。

林初站在她身后，冷漠地看她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气，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忍耐。

她凭什么忍？又凭什么不忍？

林初转身准备往大路上走，脚却不小心踩到一样东西，她低头，是那个巧克力面包。

应该是那个女生打算在图书馆一边看书一边吃的。

林初某根神经被人拉扯，胸口一刺，她霍地转身，看向墙边仍在干呕的背影，一字一顿开口：“你看不到吗？”

李思巧捂着胸口正难受，闻言断断续续骂：“你他妈说什么玩，玩意呢？”

“你看不到吗？”林初缓缓说，嘴角的弧度染着冷讽，“你的家庭条件很好，你的自身条件很好，你的父母宠爱你，你的生活到处都可以是美景，而你有着十七岁的美好年纪，你明明可以过着美好又幸福的生活，甚至带给别人幸福感，但你偏偏选择以伤害别人为乐的方式活着。”

甚至现在以消耗自己的方式快乐。

李思巧听到她的话怔了怔，冷笑，“装什么？他们都怕你，都听你使唤，任你宰割的感觉不好？”

“你凭什么主宰别人？”

林初冷冷说，不再看她一眼，往溜冰场里走，准备找陈执回去。

李思巧刚要说话，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又继续干呕，越想越气。

李思巧捂着胸口朝她消失的方向喊：“你是嫉妒我吧？你就是嫉妒！”

她冷嗤，“我想怎么快乐就怎么快乐。”

林初刚走进场内就被裴冬拦住。

林初深感无力。

没完没了……这个地方的人，为什么要都盯着她。

苍蝇不叮无缝蛋吗？

林初苦涩地笑。

她要是不来这里他们就不会盯上她，可是陈执在这里……一定要把陈执带走。

裴冬头发微湿，换了身衣服，大概刚洗完澡，“你还没走？”

林初摇一下头，“我要去找陈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