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趋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时，林初仍在复习，他推开房门，看到她在学习，背影纤弱，他身体颤得更厉害。

林趋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弯腰抱住脑袋，本就红了的眼睛愈发血红。

林曲上楼的时候，看一眼便发现林趋的异样，“怎么了？怎么去一趟学校回来这么奇怪？”

林趋抬起头，林曲被他的泪惊到。

林趋拉着她进入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他将吴雯告诉他的事磕磕绊绊转述出来。

说完已满脸泪和鼻涕，“我是她的爸爸啊，但我这一年多都做了什么啊，她有我这个爸爸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我根本没资格做她爸爸！”

“你知不知道，她跟我说过她被欺负的事！她跟我说过啊！可是我竟然没相信，我以为她只是想回一中，以为她想念那里的朋友，我以为只是小孩的小打小闹，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一中的那些小孩都那么善良可爱，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那几个女生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恶毒！”

“那几个女生自己都承认了！她们故意欺负她！”林趋攥紧拳头，小臂青筋暴起，声音哽咽，“医务室老师说见过她，她的腿被划伤过，身上特别多的伤！她们欺负她，一年多！一年多！”

林曲早已听傻，她想到林初手骨折闹去警察局的那次，失神问：“那个欺负人的女生，是不是姓李？”

林趋：“你知道？！”

林曲一下哭出来，“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知道，小初，小初那次手骨折，就是被那个女生推下楼弄的，但是，但是她家很有钱，我看着光鲜亮丽的不像那种人，我以为是那个女生失手推的，对不起……”

林趋不知道这件事，指着她吼：“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曲颤抖地将还记得的说出来。

林趋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盛满怒意也盛满泪，他扬起手就要打她，最后却没打她，一巴掌下来扇到自己脸上，狠狠地一下。

他还要打自己，被林曲拦住，“哥，哥，别打了！”

“我没资格打你！我打我自己！”

“对不起，我求你了，别打了……”

“她是我的女儿！她是你侄女！”林趋身体摇晃如叶子，哭出声，“她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被那些学生欺负了一年多，没有人帮她！我都想象不出来她在学校怎么过的，她该多无助多心寒啊……”

“我根本不配做父亲！我还有什么脸见她妈妈……”

另一边卧室，林初停下笔，将耳机摘下。哭声传入耳中，她眼睛一烫，又迅速戴上耳机。

……

下午，林初收到童倩的短信。

事情有结果了。

高源和姚甜被记过。班主任被处分了。

欺负你的两个女生都被退学了……李思巧被处分了。

林初将手机倒扣，眸子猩红。

晚饭，桌上死寂，吃饭的声音都微不可闻。

吃完饭，林初站起来，“我先上去复习了。”

还没走出两步远，她听到林趋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

林初眼睛发涩，继续走。

“可以跟爸爸聊聊吗？”

她停下，声音嘶哑，“等高考完了，我们再谈可以吗？”

林趋着急站起来，“可以，等你高考完，但你能不能……”

他后面的话没说来。

林初闭眼深呼吸，转回身子，面朝着两人，说：“我在医院说过了，我跟那个男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没有为了得到保护跟那个男生在一起，是他喜欢我自愿帮我。”

“李思巧她们讨厌我，故意散播的谣言。老师不信我，只想我承担所有错误并且道歉，解决绑架事件的风波。”

林趋张张嘴没发出声音，眼睛红通通的。

林初挪不动脚走近他，她看着心疼，却没力气上前安慰。

“我上楼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