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橙继续刷朋友圈,看到陆博唯发的自家老婆和婚礼图片,又真情实感在心里说一遍两人一定要白头到老。然后是方佐昨晚凌晨两点在酒吧发的图片和视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一群人闹哄哄的,勾肩搭背大笑着,也不晓得在起哄什么。
陈京迟坐在边上,没和他们闹,不过他那副冷淡的样子配上略微敞开的领口,实在是撩人得很。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这感觉配上衣服下的线条和他汗湿又干掉的头发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陆橙气哼哼地看坐在他周围的男男女女,个个想要靠近他的模样,手都快摸到他腰上了。
别想了你们。他才和我上过床。陆橙愤愤。
等方佐睡醒来大概就会把动态都删除了。陆橙迅速把他们都保存下来。
之后几天陆橙仍旧没有找到联系陈京迟的理由,虽然有那条领结在手,但他又害怕没了这东西以后,他们就不再有任何更深入的交集了。以前没交集就算了,可感受过陈京迟的怀抱以后他又觉得果然自己还是贪心的。不过睡过一次觉也没有特别的,他没觉得陈京迟有对自己感兴趣的样子,倒贴多了还招人烦,何况是他这样畸形的身体。
饭点比较忙的时候还好,一闲下来他就不停戳手机点进聊天框,打了字又全部删除。
等到一个星期快结束了,陆橙才下定决心。就当做是最后一次吧,反正他对陈京迟的爱一直都是他最终最后的欲望情感。再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一番纠结之后他决定打电话,这样就不会反反复复打字删除半天发不出一句消息了。
“喂?……陈京迟?”接通以后,陆橙小心翼翼地说。他的心落到了胃那里,一会儿低一会儿又漂浮起来。
“您好。”那边是一个女声,非常职业化的语调。“抱歉先生,陈先生现在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我一会儿会让他给您回电话的。”
“哦……哦!”陆橙慌慌张张应下,又说,“没事,没事,我就想问他周末有空吗,他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想给他送过去。”
“非常抱歉先生,看陈先生的行程,周末也会在首都出差,最早下周一才能回A市。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
陆橙这才恍恍惚惚明白,陈京迟现在应该在出差。
陈京迟他们公司创业至今运作得挺好,不过据他所知,业务好像只在A市展开,怎么突然去首都?
……大概是准备扩展出去吧。
总之那口悬在喉咙不上不下的气是泄了。陆橙没再顾得上看手机,临近周末店里人多,他和小林忙到晚上九点才算歇下来。
小林住在饭馆楼上,每天由他锁门。陆橙打过招呼以后从后巷把自己的电瓶车推出来,慢慢骑车回家。
他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地方不远,跨过几个街区,下一条立交桥,从热闹的旧区闹市回到老旧居民区。
单元门生锈,绿漆快掉干净了。垃圾池在门口左边,装不下的垃圾只能堆在边上,夏天很难不发出气味。
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和喷漆,住户铲了又有人来贴,开锁的补课的,重金求子,花样少妇,应有尽有。
这个小区是真的很老了。毕竟都快要拆了,市规划局的来过好几次,陆橙休假的时候看见过房东跟他们聚在一起抽烟说话,大概是在商量最后期限。
不过陆橙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租金便宜,交通还行,关键是这是属于他的地方,每一处都是他自己布置的。
他从回到A市工作开始搬了两次家,住在这里最久,想想已经有四年了。
陆橙又想起最后留在首都的那两个月,很不可思议,他那时候正借住在陈京迟家里。
那是以前他和陈京迟唯一没有经过陆博唯的交集。
陈京迟在首都的房子是他爷爷奶奶留给他的,地段好到有钱也买不到,离大学很近,陆橙跟陆博唯去过三回,偷偷跟在下面不知道多少回。
总之那时候他刚知道陈京迟准备出国的消息,慌得不行,第一次没多想就给陈京迟发消息,问能不能把房子租给他,意图是借厨房来练习工作。借口实在拙劣,但陈京迟答应了,还说不要他的房租,只让他在两个月以后打扫干净屋子,等之前和陈京迟约好的学弟住进去。
陆橙被天降馅饼砸得头晕目眩,去了才反应过来陈京迟没机会跟他同住几天,白天也都在学校里忙,两人说不上几句话,虽然本来就没话可说,但他还是开心。
陈京迟家的厨房终于物尽其用,被各种食物塞满。陈京迟没有评价过他的手艺,但陆橙的心也被填塞得满足,快要膨胀成屋子的大小。
陈京迟出国那天去送他的人很多,亲戚,朋友,同学。他没给多少人说,但多的是人不知道哪来的消息,人人都把他放心上,和他拥抱,握手,舍不得。跟送明星似的。陈京迟可能也吃惊,但一如既往表现得游刃有余。
有个漂亮的男生抱了他好一会儿,久到陆博唯开始起哄,陈京迟就平静地把人拉开。
陆橙慢慢被挤到最外圈。他看着这一切,没有上前,他不知道可以和他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没有一起读书游玩,谈课题谈理想,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像机场里随便一个路过的人。吃肉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
等陈京迟去过安检了,陆橙才掏出手机慢慢打字:我会把家里打扫干净,会照顾好那些花,你在国外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