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现在开始犹豫了,不得不说魏雪呈这一句话确实把他伤到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句话——
他想,魏雪呈究竟是因为太崩溃,脑子混沌了才会说这种话,还是魏雪呈真的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想得太出神,宿清甚至忘记掸烟灰,等发现的时候他的无名指已经不慎被烫了一下,发红的皮肤一跳一跳地疼。
这算是又一种自作孽。
他看着那块皮肤,忽然用另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腹部。
隔着衣服抚摸伤痕仍有异物触感,宿清的眼神晦暗下来,他将烟头摁灭扔掉,起身回到了房间。
不管——魏雪呈是出于什么想法,说出那句话,都不重要了。不可以让魏雪呈再继续乱想了。
那就去愧疚吧,去愧对我。要魏雪呈愧疚,再简单不过了。
一夜无梦。
然而始料未及,宿清在第二天早上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带着一点温润的中年女声在电话中响起来,她问:“小清,我们可以谈一下吗?”
……
宿清一个人来到凯贝斯酒店,今天酒店内的阵仗似乎有点不一般,所有人都低着头不太敢说话,几个一看就是管理层的人员聚在一起,旁边还站着几个眉目肃然、人高马大的男人。
宿清知道他们是保镖,有一个他曾经还见过。
他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去,那个他认识的保镖看见了他,冲他点了下头,侧身和其他人说了几句话。
宿清便被他们带着到会议室去。
酒店会议室在三楼,保镖一路都没说过话,直到宿清站到会议室门口敲门,这种过分的安静才被打破。
里面的人打开门,宿清走进去,恭敬地唤了一声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女人:“梁阿姨。”
梁夫人颔首应了,放下茶杯对屋内的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
她身边的人纷纷退了出去,最后一个人临走前还关上了门,等会议室内只剩下她和宿清两个人,梁夫人对着自己身前的另一张短沙发说了一声:“坐。”
那张沙发前有一杯备好的水,热气将玻璃杯氤氲出水雾,看着朦朦胧胧的。
宿清垂下眼睑,听话地坐在了她对面。
梁夫人先是冲他微笑了一下,而后才开口说道:“你和那个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如此开门见山的交流,宿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梁礼秋不是会出卖他们的人,她也没道理把这些事拿去给自己妈讲,这样的话要么就是梁夫人自己查到的,要么就是宿家那边跟梁夫人通气了。
梁夫人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又道:“你父母那边还没有找过我,是我觉得小秋前段时间有点奇怪,自己问来的。”观察了一眼宿清的神色,她继续道,“我也还没告诉过你父母你在我这边。”
宿清显然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他找梁礼秋帮忙最主要就是因为能瞒过宿家——慕姣绝对不可能把他和魏雪呈私奔了的事捅到梁夫人这边来,因此不可能往梁礼秋这边查,而梁礼秋作为梁夫人的女儿,在自家酒店开几个房间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宿家就算是花手段查他们也查不到。
他看了梁夫人一眼,斟酌了下语气:“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要说宿清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梁礼秋再怎么说也是他未婚妻,他堂而皇之带着别人私奔,让自己未婚妻的亲妈知道了,这种事情说出去谁都觉得不占理。但宿清也很明白,自己在梁夫人眼里不过也就是一颗棋子,梁夫人清楚梁礼秋压根儿不喜欢他,说不定也知道梁礼秋不打算和他结婚——她只要自己听话就够了。
宿清扪心自问,自己虽然离谱了一些,但把宿荀生和慕姣的心理拿捏得很死,宿家不可能为了找他搞出很大的阵仗。这样来看,他在梁夫人这里应该还不至于判重罪,梁夫人或许只是想要敲打一下他。
可下一秒,宿清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