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回答道:“因为她现在不得不和我维持婚约关系。”
宿清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有点嘲讽:“我接触过梁家的一些长辈,只能说,也许因为梁家是传了几百年的大家族,祖上能追溯到皇亲国戚,所以有些观念很落后——”
“他们重男轻女。”
魏雪呈眨了下眼睛,安静地听。
阳光把绿化带的植物照得反光,一切都亮亮的,好像梁礼秋唇上的釉光。
宿清道:“梁夫人能成为梁家的话事人已经很了不起,我想他们不愿意看到,梁礼秋接梁夫人的任。”
“立婚约的时候梁礼秋年纪还不大,没有表现得很优秀,当然我更小,那个时候梁家的长辈看不上我们家,觉得梁礼秋嫁给我得不到助力,所以跟着允了这个婚约。”
“但没想到,梁礼秋会在这几年锋芒毕露,她完全不需要丈夫,好像也端得稳梁家这盘菜。”
夏天实在是太热,宿清在一辆冰激淋车前面停下来,买了两个冰激凌。
他扫码付着钱,对魏雪呈道:“梁家就慌了。”
“反正我过年去梁家祖宅吃饭的时候是这么感觉的,一堆人阴阳怪气我和梁礼秋。”等冰激凌的间隙,宿清无聊地回忆,“哦,她表哥当时私底下表示心疼我,说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娶了梁礼秋就会失去男人的尊严。”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嗤”一下笑出声,压低声音道:“我说我觉得男人的尊严应该表现在鸡巴的长度上,不应该表现在女人身上。”
这个话题不是很方便让冰激凌车的店员听见,宿清便走过来,凑到魏雪呈耳边,恶劣地说:“毕竟我泡温泉的时候目测了一下,她表哥真的很小。”
魏雪呈:“!”
鬼使神差地,魏雪呈感觉自己脸烫了一下。
脑袋里面莫名其妙就浮现出一些不太好、但记忆足够深刻的画面。魏雪呈顶着大太阳,闭上眼睛,心说,那你好像确实羞辱到她表哥了,因为你真的蛮有尊严。
店员在冰激凌小车里探出一个头,说冰激凌好了,宿清接过来一个,递给魏雪呈。
第一口下去,冰爽直冲脑门,魏雪呈咽下口里的冰激凌,等着宿清说下文。
宿清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指擦掉魏雪呈唇边的奶油:“说到底,他们搞这些,无非是因为当初那些长辈亲口应允了我和梁礼秋的婚约,不好拉下脸出尔反尔。”
他舔了一下手指尖上沾着的奶油,“在他们眼里,掌控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她的婚姻。”
魏雪呈愣了愣。
宿清把拇指上的白色奶油舔干净,哂笑道:“所以就想暗示我主动和梁礼秋退婚啊。”
“如果梁礼秋和我解除婚约,那她应该很快就会被要求和新的人订婚,对方可能是毫不相干的圈外人,或者是能和梁家相提并论的世家子弟,总之不能让她省心。”
魏雪呈看见宿清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旋即后者笑了起来。
宿清道:“至于梁礼秋说她有看上的人,”他停一下,“应该是前者了,不然那个人应该能帮到她的,她也就不会找你帮她维持婚约稳定了。”
魏雪呈似懂非懂地应声,他确实是没想过其中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下一秒,他又听见宿清说——
“不过归根结底,梁礼秋和我并没有关系。”
宿清道:“以前我没明确要求和她退婚,是因为我知道,如果由我提出退婚的话,她应该会被梁家的长辈奚落敲打一番。”
“我和梁礼秋井水不犯河水,退婚不着急一天两天,我就没太管。”
何况这个婚约也的确给宿家带来了无法想象的好处,他一心想要修复和父母的关系,没有道理忤逆父母意愿去退婚。
魏雪呈又咬了一口冰激凌,含混地“唔”了一声。
这件事宿清以前就和他讲过,原来是这样子的。对嘛,像这样讲清楚就好了,虽然有点复杂,但他不是不能理解。
这样他就不会想东想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