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在宿清大腿上,腿自然岔开,头发散落到宿清肩膀上,背和腰被宿清的手各自圈住,呼吸体温都像发丝一样交融。
魏雪呈把头歪一点靠下去,动作流畅,仿佛本该如此。
“想听什么?”宿清问他。
这个姿势让宿清的声音贴着他耳朵响起来,魏雪呈耳朵有点发麻,想了想说:“都可以。”
“那就从我小时候开始说——顺便和你解释下我是怎么跟梁礼秋订婚的吧。”
魏雪呈“唔”了一声。
宿清把下巴靠在魏雪呈肩上:“我不讨父母喜欢,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争气的原因,所以我告诉自己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
他是很优秀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温和、谦虚有礼,同辈的富二代基本上都被爹妈拿他当范例说教过,问“你怎么不跟宿清学一下呀?”。
“但没有用,我疑惑了很久,家里的佣人都和我说他们是爱我的,只是平时太忙了才疏忽我,管家还跟我说过,他经常看见我父母在别人面前夸我。”
宿清感觉到魏雪呈点脑袋,示意自己在听,就在魏雪呈的肩膀上摇摇脑袋——蹭着逗魏雪呈玩。
说话声不受影响:“可是我知道他在骗我。”
“我想象不出我妈夸我的样子,那个时候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一直很恨我。”
魏雪呈停了一下,惑然道:“恨?”
怎么会有妈妈恨自己小孩的?
“嗯。”宿清说,“我经常会做一个噩梦,就是她想要掐死我的画面,醒了之后空气里也时不时浮现她的脸,或者眼睛。我忘不掉那个眼神。”
“很不好的眼神,她经常会那样看我,有时候会发火,抄起桌子上的东西砸我,叫我滚出去,有一次是水果刀,扔到我大腿上了。”
魏雪呈缩紧了一下,发出了一个音节,应该是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
宿清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魏雪呈的脊背,魏雪呈身上好闻的味道围绕在他鼻尖,使他觉得很安然也很安心。
宿清继续道:“我小时候很怕她,我甚至怀疑过我妈是不是那种,被我爸拐卖到家里然后生下了我,所以她才这么恨我。”
他甚至还专门去查了一下,发现宿家和慕姣家是世交,慕姣还一直很喜欢宿荀生。
佣人和他说,是因为慕姣生病了,慕姣精神出了问题,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宿清就相信了,因为慕姣之后会抚摸着他身上,她创造出来的伤口说:“对不起,对不起以诺,妈妈再也不会了,原谅妈妈吧。”
她神神叨叨地道歉,又神神叨叨地说:“你是妈妈的罪孽,再也没有比妈妈更爱你的人了,以诺。”
宿清想,慕姣应该是精神出了问题,虽然慕姣的精神报告是正常的,她能正常思考,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可是如果没病的话她怎么会做出这些事,她可能只是没被检查出来而已。
宿清和魏雪呈说:“我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能归咎于她精神不太正常,我偶尔会想我挺幸运的,爸爸妈妈都有精神病,我居然很健康。”
宿荀生有病,是在他出生前就患上多年的躁郁症,长期都在吃药,许是这个病真的太久了,宿荀生早就习惯了,就没有避讳过家里的佣人,大家都知道。
宿清始终觉得慕姣比宿荀生更像有病的样子,所以他更亲近宿荀生一点,偶然发现宿荀生喜欢听他唱歌,尤其是特定的一些歌时宿荀生难得地会对他笑,宿清就不顾慕姣的阻拦去学了声乐。
直到后来遇到擅自停药的宿荀生发病,他差点死在宿荀生手上,他才发现慕姣的精神比起宿荀生确确实实正常多了。
起码慕姣不会弄坏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慕姣不会厉声斥他“滚”又抓着他的头发在墙上磕他的头,慕姣不会在他面前自杀把血全擦在他的衣服上,又用同一把刀试图结束他的生命。
比起慕姣,宿荀生是真的想让他死。
但这些话宿清没有告诉魏雪呈,他斟酌了一下语句,只是和魏雪呈说“我爸和我妈差不多”简单地代过了。
宿清道:“我十二岁的时候,梁家来仙城找合作商,看中了我们家,梁礼秋比我大三岁,来我们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