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在蜂群高鸣的林中)
他是男领唱,结束后宿清将目光投向身旁白色礼裙的女领唱,是宋诗蓝。
随着歌声的渐弱,宿清身上的光逐渐熄灭,宋诗蓝那边亮起来。
宋诗蓝的眼角如泪光一样贴了水钻,胸前有一片金黄色的鸟羽,和宿清是对应的。
“And I shall have some peace there, for peace comes dropping slow,
(我将在那儿安享静谧,安宁如朝露缓缓降临)
Dropping from the veils of the morning to where the cricket sings;
(从清晨的雾霭降至蟋蟀的吟唱)
There midnght‘s all a-glimmer, and noon a purple glow,
(午夜里万物隐约,正午紫光熠熠)
And evening full of the linnet’s wings.”
(黄昏则尽是红雀的翩翩羽翼)
在她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一段大提琴声交织了进来。
提琴声醇厚深远,原本轻柔的钢琴声因为它的加入竟显得哀伤了起来,两股乐声像两条丝线缠绵。诗人梦醒了,在浪漫和现实之中去寻找他的梦。
舞台上静谧的黑,只有钢琴手的头发垂落下来,双手灵巧地在琴键上拂过,至于大提琴手在哪儿?众人根本看不见。
但就在某一瞬间,灯光骤然亮了一束。
并非是逐渐亮起的,而是白雷一般乍起,宿清应当早就知道,他闭着眼睛,不叫灯光晃着自己。
他在演奏,大提琴在他手上,乐声在琴弦上流淌。
当光不再突兀,宿清慢慢睁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这样一个神情使他如虔诚的朝圣者,他朝黑暗的观众席投去视线——
是坐在这里的吧?魏雪呈在看他。
赤色鸟羽在明亮的光芒下像烧了起来,令人移不开眼——一团心口处燃烧的火,他像燃烧一样静然发光。
舞台的周遭是黑的,除了台前角落的钢琴手外,台上便只有宿清是最显眼的。
这一段演奏终了,合唱声起,他们唱:
“I will arise and go now,for always night and day.
(我现在就要动身前去,永远停留在那里)
I hear lake water lapping with low sounds by the shore;
(因为无论昼夜,我都听见湖水拍岸的低吟)
While I stand on the roadway, or on the pavements gray,
(当我伫立在车流路上,抑或灰色的人行道时)
I hear it in the deep heart‘s core.”
(我都在灵魂深处,听见它对我的呼唤)
曲子被改动过,加了声部的起伏和三重唱,爱尔兰民谣被搬上舞台,从听觉的享受变成了视听的盛宴。
魏雪呈怔然看宿清,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