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出口的话原本很锋利,终究还是和软了下来,但同时也满是不抱希望的颓然:

“这么久以来,你从来没探过我的班。你甚至连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通告也接不到也不知道,也从来没问过我。”

“你害怕剧组,你以此为耻,即使曾经你的事业也在这里。”

“你刚刚说你来探班,我才会出来见你的。”

“我早知道你还是为了给那个男人筹钱,帮宋家筹钱,但是我还是自欺欺人地来了,骗自己说你可能真得只是想见见我。”

连说了好几句,宋衍忽地停了。

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再说什么,这种疲累持续太久了,从他记忆模糊的童年时代,到这漫长的十数年。

失望是最令人疲惫的东西。

陆枝南咬紧了下唇,她的眼中满是因为难以成眠而积聚下来的红血丝,和因为不知名的情绪带来的泪光。

宋衍挪开眼,把外套披上,轻声道:“最后说一次,我跟盛总真得不熟,告诉宋家的人,别再打这如意算盘了。”

丢下这句话,他没有再停留,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夜空中飘着雨,温度就更低了。

出来得急,他也没来得及带一把伞,穿的衣服也没有帽子,只好就这么淋着过来了,来的时候雨很小,但是现在却下大了。

虽然也不至于到大雨的程度,但是雨滴落在脖颈和脸颊,却让他觉得格外疼。

像是一滴一滴的刀尖,明明轻柔地落下来,但是却刻下深深的伤口。

就好像这么多年来,陆枝南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宋衍缓慢地走在路上,对寒冷又刺痛的触感渐渐麻木。

忽然,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他侧过头,就看到一辆消防车从身边疾驰而过。

没多久,接着跟上了几辆消防车和救护车,一路带着尖锐的鸣笛声撕破雨夜的沉默。

他的脚步顿了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刚刚在咖啡厅的时候,他似乎也听到了一声震响,只不过心思不在那上面,并没有注意。

现在想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来。

上面赫然显示二十多个未接电话。

宋衍吃了一惊,打开未接电话列表,发现是来自很多人的来电,其中陆瑾打了三个,安愿打了五个。

……盛昀打了十个。

微信未读消息同样有一大排,安愿此时还正在刷消息:

“人呢”

“回消息啊啊!”

“你别吓我好吗”

“……”

宋衍看懵了。

今天安愿身体不舒服没有跟组,应该一直在酒店里,但是她是知道自己一大早就来了片场的,不知道好端端怎么夺命连环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