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翻了个身,将被子囫囵卷在怀里,呼吸有些轻微的急促。

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大概是卧室的暖气温度睡前忘了调低,宋衍裹在被子里,白皙的锁骨处湿漉漉的,令他浑身不舒服。

刚刚分手的时候,他也会做这样的梦。

那时他觉得是因为被罩上还残存着属于盛昀的沐浴露气味,刚分手时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急着去换洗,每晚陷在熟悉的气息里陷入梦乡。

一年过去,整个房间里没有一处还能找得出盛昀的痕迹,但是他还是做了这个很久都没有做过的梦。

也太没出息了。

值得在人生耻辱柱上记一笔的水平。

窗帘透出一点点白,大约是清晨六七点,这个世界最安静的时候。宋衍躺在床上,只觉四处似乎万籁俱寂,连他自己的存在都几乎可以忽略。

圆乎乎的英短猫察觉到了主人些许不同的呼吸声,跳上床,钻进他被子里,带进了一阵凉风。

宋衍抱住它,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缓缓平复,每一处肌肤都浸泡在黏腻的孤独里。

只有在深夜,他才承认会感觉到孤独。

孤独寂寞这种词,必须是深夜限定,不然就会显得太没出息。

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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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愿按响门铃的时候,差不多是八点出头,宋衍正睡回笼觉睡得一脸懵。

“这都几点了,还睡还睡。”安愿大包小包地提进来,一面分拣东西往他的冰箱里放,一面看着他怒道,“我这回老家半个月,你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头发也不打理,嘴唇这么白,气色这么差,你这是要修仙??”

宋衍身上的家居服松垮地套着,抱着汤圆靠在卧室门边睡眼惺忪地听她训。

安愿麻利地开火,给他简单做了个三明治:“你说实话,多长时间没吃过早饭了?”

宋衍洗漱回来,坐到餐桌边:“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

安愿坐在他对面,给他泡燕麦:“我怕我再不早回来你就要上社会新闻。”

宋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他确实好多天不吃早饭了,没什么胃口。

安愿一脸疲惫,但是眼里闪着亮光:“当然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接到了通知,你通过了晨星计划的试镜。”

宋衍正准备去端燕麦杯子的动作一停:“通过了?”

“对!”安愿笑得眼角那一点点细微的皱纹都明显了不少,“我今早在车上接到的通知,特意等到了你这跟你当面说,怎么样,开心不???”

宋衍有些发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高兴傻啦?”安愿嘀咕道,“也有个坏消息就是了,你之前敲定的那个网剧,吹了。都怪丁亦明搞的手脚,莫名其妙黑你不敬业。真是服了,去年拍戏的时候不敬业的人是谁,给他当替身拍危险戏的是谁,现在倒打一耙,害得你掉资源……”

安愿越说越生气,牙咬得恨不能把对家给吃了。

见宋衍依旧像是神游天外一样,安愿皱了皱眉,伸手在他脸上摇了摇。

宋衍如梦方醒,抬起头看她:“会不会是先让我通过,然后再鸽我?”

安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跟自己刚刚的话题有什么关系,接着才明白宋衍在通过试镜的事:“不是,那他们图什么?”

宋衍想了想,犹疑道:“为了气死我?”

安愿:“?”

安愿一脸无语:“盛总跟陆导跟你有仇?特意气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