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纪律准则 顾言 1995 字 3个月前

“不太熟,不过有个朋友是他以前的校友,听说过一点。”何向音说:“华政的名人,校园论坛现在还时不时飘着他的帖子呢。”

纪尧捻着酒杯转了半圈。

蒋衡毕业于上海,他是知道的。小众性向,圈子就这么大,但凡玩儿得开一点的,彼此间有所耳闻很正常。

他认识蒋衡时是在北京,不过从他对蒋衡的了解来看,对方显然不是到了北京才性情大变的。

但蒋衡从毕业后就离开上海,仔细算算到现在也有个六年了,居然还有人听说过他的“大名”,实在离谱。

但纪尧转念想想,又觉得如果对方是蒋衡,那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这个人深情而专一,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永远能记住乱七八糟的纪念日、生日、恋人各种喜好细节,并热衷于在枯燥的生活里见缝插针地制造惊喜,仿佛天生一个恋爱机器,是可以随时拿出来用来比对的“模板”。

他就像一束永不凋零的玫瑰,又像永不枯竭的泉水,可以一刻不停歇地给出灿烂的爱。

所以哪怕他每次的深情时效都非常短暂,却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往上冲。

“据说是个浪子,捞过的鱼比我吃过的肉还多。”何向音压低了声音,八卦似地说:“偏偏每个前任都挑不出他的错来,就离谱——你还是别惹他。”

纪尧没搭这句茬,低头又抿了一口酒。

他心说这事儿我知道——实在太知道了,甚至于,把蒋衡所有的“前任”都搜罗起来开个茶话会,也没人比他更了解蒋衡了。

纪尧享受过蒋衡那些如水般恐怖的深情和体贴,是这个世界上最知道对方极限的人。

毕竟在那些蒋衡的“深情保鲜期”平均普遍只有一个月的时候,他居然能跟对方在一起足足两年半。

当时他们周遭圈子里所有人都对蒋衡的“从良”有所耳闻,还以为他俩互相为民除害去了,对此唏嘘不已。谁知最后他俩非但分了手,蒋衡还翻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车,没保持住他“好聚好散”的一贯行为准则,跟他闹了个不欢而散。

“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实在看中他了,也不是不能试试。”何向音饶有兴趣地用胳膊肘拐了拐纪尧,说道:“以毒攻毒一下,说不定能攻出个毒龙胆。就是体位有点难办,听说他也是Top。”

纪尧:“……”

他无语地抽回手,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搁,回头捞起靠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来。

“我走了。”纪尧说。

“干嘛啊,半场还没到呢。”何向音不满地说:“不是说好了今晚出来猎艳的吗?”

“明天要早起。”纪尧说。

何向音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明天你夜班,谢谢。”

“早上要去查房。”纪尧面不改色地说完这句话,转头没入了人群里,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声色之中。

何向音一下子没抓着这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溜走。

吧台前的蒋衡也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询问酒保洗手间在什么地方。纪尧面不改色地从他身后路过,离得最近时,和蒋衡之间只隔了一位借过的大哥。

蒋衡对这次单方面的“偶遇”一无所知,他喝完了酒,将酒杯倒扣在台面上,婉拒了酒保再来一杯的邀请。

“我先走了。”蒋衡看了看腕上的表,对身边的男人说:“还约了王总打夜场高尔夫。”

“要这么赶吗?”高景逸疑惑道:“你才刚忙完一个案子。”

“白手起家嘛,是要辛苦点的。”蒋衡冲他眨眨眼睛,笑道:“不然律所上下喝西北风了。”

高景逸:“……”

高景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人就是多余心疼他,丫就是一个上了发条的AI,永远不嫌累。

“再怎么白手起家,也没沦落到让你卖身拉生意的地步。”高景逸吐槽道:“年纪轻轻,小心猝死。”

蒋衡哈哈一笑,系上衬衫领口的扣子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随口道:“我倒是想卖身,那可比诉案子简单多了——”